丁大韦赶紧起身,从桌子上拿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吴楠。
吴楠老师擦着眼泪,看着丁大韦笑笑,说:“不好意啊,说着我心里就难受!”
丁大韦感慨地说:“吴老师,你真的很不容易!”
吴楠老师擦擦泪又说:“不瞒你说,丁老师,就是这样,我还是想走。那里的条件太苦了,现在有了机井,安上了水管。当时我喝的那水是地窨子水,那水是下雨流进去的,难喝不说,里边还有羊粪蛋,别说喝了,看着就恶心。那时我是吃百家饭,村长支书天天派,吃了东家吃西家,家家对我都很好,有好的紧着我吃,可到了年底,我还是想走,想离开那里。”
说到这儿,吴楠老师歇了会儿,又说:“那天当我收拾东西离开时,我突然看见全村的人都在我身后,他们默默地跟着我,把我送到村口;我还看见,在他们中间,还有我的学生,他们看着我,一声也不吭,嘴一撇一撇地在流眼泪。”
说着吴楠又哭了,她擦擦眼泪说:“我向前艰难地走了几步,我的两脚就像灌了铅,沉重地再也向前迈不动了。”
“这么说你就留下来了?”丁大韦问。
吴楠老师流着泪说:“丁老师,你说我还怎么走?我还能走吗?”我重新回到学校后,我痛苦地大哭了一场。
丁大韦很感慨地说:“作为一个女老师,一个人在那里,真不容易!”
“什么容易不容易,现在习惯了,也不觉得怎么苦了。”说到这里,吴楠老师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丁大韦不知怎么安慰吴楠老师,他想了想说:“吴老师,你放弃城市舒适的环境,放弃个人的幸福,到山里去支教,你是在为山区,不,是为革命老区的后代做着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吴楠老师听丁大韦这么说,叹了口气:“城市舒服的生活?个人的幸福?现在想起了也可笑,我哪里有什么个人幸福啊?我来支教后,我家里给我介绍了个对象,可我在这里支教还不到一年,他就变了心,跟别人好了。”说到这儿,她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继续说,“什么城市生活,个人幸福,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我觉得在这大山里过得日子很舒心,很幸福!”
随后,吴楠老师好像自言自语地说:“我还有什么啊?可以说我现在心里只有那些学生了。”
听到这里,丁大韦不知说什么好。停了一会儿,丁大韦说:“吴楠老师,我想给孩子们订做一身校服,再每人买一双运动鞋。”
吴楠老师一听丁大韦要给学生们订做校服,有些激动地说:“丁老师,那可太感谢你了,山区真的很穷,有时我看着那些缺穿少戴的孩子,心里就难受!”
“这样吧,你回去把学生们校服和鞋的尺寸统计一下,抽空叫陈晓给我捎过来。”丁大韦说。
吴老师还是很激动地说:“好,好,那我替我的学生谢谢你了!”
吴楠老师说完,站起身说:“丁老师,那我走了。”
丁大韦挽留着说:“吴老师,吃了中午饭再走吧,上次你和老支书来我就想请你们吃饭,可电视台非要录像,所以就没吃成。”
吴楠老师笑笑说:“不了,天还早,再说,学校还有事儿,还是赶紧回学校吧。”说罢,就起身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