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是审问不出什么来的了,于是凤明阳很快就起身离开了。
平阳郡主也站了起来经过贺淮安身边的时候脚步微微一停,低声道:“我在外面等你出来。”声音里多了几分往日不曾有过的柔和。
贺淮安听出来了。
若是刚才还有些许犹豫的话,那现在他就一下子坚定了下来。
他这样做固然对不起贺家,但是那些事都是贺家的人做的,他并没有参与过。既然他们当初敢做,那就应该想过有暴露出来的一天,那就应该想过后果,承担责任,而不是一出事就把事情推到他身上。而且这件事明明很严重,即便有平阳,甚至是清妃求情,他也难逃一死,可是他们却什么都不说,甚至没有想过要提醒他,一味的哄骗他,让他承认下所有的罪名。
既然他们不仁那他为什么不能不义呢?他从来没有求过贺家什么东西,他这一辈子求的只有平阳。谁不是自私的呢,他们不自私的话也就不会让他顶罪了。他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呢?若是他曾经也做过这样的事,那他无怨无悔,心甘情愿认罪,可是他什么都没做过。
所以他其实并没有错,如果硬说他有错的话,那他的错只能是没有考虑到贺家的整体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小利益。
就这样吧,贺家猖狂太久了。他早就提醒过大哥,做事别太过分,凡事要留一点余地,可是大哥却觉得他太没用。现在好了,报应来了。就看这次清妃能不能帮贺家逃过这一劫了。
等他出去之后他就和平阳搬出去住,以后和贺家再无瓜葛。
事情来了大大反转,贺淮安不承认这些事是自己做的,唯有重新审查了,而贺家其他两个老爷也因此通通被关押到了大牢里。毕竟宁王调查呈上来的证据足以证明这些事是贺家人所为。既然不是贺淮安,一下子也无法确定到底是谁,那就唯有通通关起来了。
事情经过几天的发酵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大牢里,两兄弟商量了什么,最后贺临安死灰着脸承认了罪名。就在大家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的时候,凤明阳却是又呈上了一封奏折,而这次呈上去的奏折不但让刚出狱的贺隆安又回到了刑部大牢,连带贺家其他的人,就连女眷也没有逃掉,一起被关押到了大牢里。
整个燕京为此震惊不已,大家心里都隐隐有了种不祥的猜测。
贺家这次怕是要完了。
贺氏在阮府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
最近贺家出事她当然是知道的,但是她知道得并不是十分的详细,心里其实也有些不以为然,觉得以贺家现在的地位,就算是出事了,最后也不会有太大问题的。贺家在宫里有一个清妃,在七皇子府有一个外甥女,她又是太傅夫人,她的丈夫是皇上信任的大臣,综合这些因素,皇上顶多就是最贺家小惩大诫。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贺家上下竟然一下子全部入狱了,就连高龄将近七十的老夫人也没有例外!这意味着什么,不用人多做分析她都清楚。
阮若梨在七皇子府更是惊吓得差点动了胎气,难以置信。
贺家,她的外祖母家,怎么会一下子变成了这样呢?她以为不过是霸占了一些平民的地而已,现在怎么会全府上下都入狱了呢?
凤朝阳也是焦头烂额,烦躁不已。贺家是支持他的人,有贺家的支持,他在朝廷上行事自然是会方便许多。而且贺家给提供了不少帮助,家底丰厚,献上来的银子时常能解他的燃眉之急。可是现在贺家一旦倒下,他相当于少了一条胳膊啊!
阮若梨坐在一旁哭哭啼啼,压抑的低泣声让他觉得脑袋肿胀疼痛不已,心里越发的烦躁了起来,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怒声低喝道:“行了,别哭了,吵得我头疼!”
阮若梨声音一顿,然后抬起了红肿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凤朝阳,双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自己已经用起来的肚子上,哽咽着轻声说道:“殿下,我知道你很烦,若是可以,我实在不愿意到你面前烦你。可是……可是现在,看着外祖母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到大牢里吃苦……一想到这我的心就难受得不行。外祖母一向疼爱我,我……我不能看着外祖母受苦却什么都不做啊……殿下,我求求你了,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救救我外祖母一家吧!”
一提到自己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凤朝阳满心的怒火就不由得消散了些许,看她哭得眼睛都肿起来了,面色也没有了以往的红润,心里不由得一软,说道:“你放心,我会尽力为贺家开脱的。只是现在父皇正在气头上,不管是谁在这个时候求情得到的都只会是父皇的责骂,到时候非但不能帮到贺家,还会连累本殿下。难道你想看着本殿下遭到父皇的厌弃吗?”
阮若梨一怔。
她当然不想了。但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外祖母一家出事,她也做不到啊!若是外祖母一家出了事,以后她就少了一个靠山,光是指望阮府是不行的,毕竟阮府还有一个阮伽南是宁王正妃呢!爹的心思她可说不准,而且如果贺家不在了,那娘在阮府的地位也会受到威胁的。
爹和娘之间的感情本来就已经出了问题,爹一直隐忍不发不过是顾忌到贺家。一旦贺家倒霉了,她和娘也会跟着倒霉的!
“你放心,等这件事稍微淡下来,我一定会找机会跟父皇求情的。”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