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老继续询问道:鬼面男后来有没有再来过?
秀梅摇头道:没有,自始至终我就只见过他两次,第一次就是来寻亲那天,另外一次就是几天后他带着四大件过来换金条,换完就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你们在哪里交易的?
家里啊。
龚老脸色突然变冷道:鬼面男将四大件搬到了这里直接和你们交易,对吗?
秀梅闻言点头道:没错,那天他用独轮车将四大件推到我家,我们就在堂屋交易的,交易完他就走了,饭都没吃一口。
上午还是下午?
秀梅愣了一下道:下午哦不对是晚上!
到底是下午还是晚上!?龚老语调突然变得严厉,朝一旁的蒋队长道:蒋队长,你说!
是是蒋队长明显犹豫一下,看了秀梅一眼道:是晚上!
小马明显感觉到蒋队长话语中那言不由衷的感觉,他抬头看了龚老一眼,龚老对他暗中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秀梅同志,你说的这些确实很符合逻辑,但是很可惜龚老拖长声音道:光凭你口头讲述,还是不能确定这四大件就是你们用金条换来的。
秀梅一改之前恶劣的表情,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龚老。
龚老说得没错,她虽然已经将所有的情况都合盘道出,但确实没有明确的证据能证明眼前的四大件是金条换来的。
在当时那个年代,查案手段很落后,一些没有明确证据的案件只能依靠办案人员的主观印象去推断,导致产生了很多冤假错案。
所以眼前这四大件到底是赃物还是普通换购品实际上都在龚老一念之间,而且用偷偷挖出的金条换东西本就不被允许,如果龚老一定要收缴他们也毫无办法。
龚老,我们家坤儿天生个子矮,而且呆呆傻傻的,没有这四大件他就娶不到媳妇了,您一定要给我们家坤儿留条活路啊!秀梅苦着脸,几乎要哭出声来。
蒋队长也在一旁紧张地搓着手,双腿微微弯曲,仿佛在犹豫是不是需要跪倒在地恳求龚老放其一马。
良久之后,龚老终于话了:这样吧,鬼面男既然是用独轮车将四大件推过来交易,那么距离肯定不远,估计就是在县城采购的,我现在将包装拆走,到县城几个供销社和友谊商店一问,就可以确定这四大件是不是从他们手中采购,也能够确定采购的时间了。
蒋队长和秀梅脸上露出了喜色,龚老既然这么说就是有意放他们一马,至于调查的结果他们很有信心,因为这四大件本来就不是偷的,只要龚老不对外宣扬他们挖出金条一事就行了。
小马小心翼翼地将自行车和缝纫机的外包装拆下,尽量保持原样,虽然他们不会真的去县城打听四大件认购的情况(四大件被偷一事本来就是假的,目的是为了让蒋队长夫妻交待出四大件的来历),但作戏要做足,不能太过随意以免露出破绽。
还有这个龚老指了指手中的黄草纸道:我们也带走了。
蒋队长和秀梅夫妇连忙点头,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这次的调查基本结束,遗憾的是龚老和小马非但没有完成来时的目标(找出蒋队长的破绽,让他配合警方引出真凶),反而现笼罩在案件中的迷雾又更浓了几分。
当时天气已经很晚,但龚老和小马还是重新上路准备赶回县城,蒋队长夫妻俩或许平常很少招待客人,又或者是希望龚老和小马早点回县城调查情况还他们一个清白,居然也没有表示出一点挽留的意思,就这样看着龚老和小马消失在了昏暗之中。
两人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走出了村口,就着月光一路前行,自从和龚老搭档以来,小马无数次熬夜奔波,早已经形成习惯了。
上一次离开村子的时候,小马一脸兴奋而龚老却满脸忧色,这次却完全反了过来,小马一脸忧郁龚老却面带笑容。
龚老故意咳嗽了两声,又接连不断地按起了车头的响铃,成功地引起了前方闷头骑车的小马注意。
小马放慢了车,待得与龚老平行,满脸无奈道:龚老,说实话我已经完全迷糊了,原以为志军说的都是真的,是蒋队长在说假话,但这次调查的情况却完全反了过来,好像蒋队长和秀梅讲的都是真话,反而志军说的都是假话,而且还突然出现了老古的身影,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小马的记忆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复杂的案子,每一个嫌疑人说的仿佛都是真的,但继续一调查却现之前认定的事情又完全推翻了,到现在非但没有理清头绪,而且还不断有无法理解的新线索被现,实在过于匪夷所思了。
在案件一开始,漫画家老古就被当成了重点嫌疑人,但随着调查的进行,很快就洗清了他的嫌疑,种种迹象都可以证明老古只是被利用了,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等志军这个嫌疑最大的人一出现,原以为案件可以就此终结,但在调查后却又现了蒋队长的重重嫌疑,志军反而变成了被利用者之一。
再次来小山沟调查后,现蒋队长身上的嫌疑基本可以洗清,那么只需要回头再质问志军即可,偏偏又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鬼脸男,而且极有可能是消失已久的老古!
这个小山沟距离小城足有数百公里,中间隔着十几个地市百余小县城,按理说老古和秀梅应该八竿子打不到一块,怎么突然又变成了一家人?
而且四大件换金条一事生在一年多前,那个时候老古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