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末转头,看着洛倾雪,语气亲昵自然,眼神情深款款。
凤城歌则是满脸紧张兮兮地看着洛倾雪,一副生怕她拒绝的模样;甚至忘了容末这只紧紧盯着自己宝贝女儿的狼崽子。
“平安身为流云郡主,虽不知政事却也明白两国邦交,不容有失;既然如此,为了不至于两国战乱,祸及黎民,本郡主就给你这个机会。”洛倾雪面无表情,眉宇间尽是清冷;原本清澈的眸底刹那间化作幽深的寒潭,弥漫着森森寒气。
“……”容末抬手轻轻地替她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小声道,“别太勉强自己。”
“嗯。”洛倾雪勉强地勾着嘴角。
看着她那脸上带着微微苦涩的模样,容末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狠狠,用眼神威胁道:若是敢让素素伤心,哼!
凤城歌,“……”
他现在是恨不能化身开心果,讨好面前这位小姑奶奶啊喂,他这个亲生父亲如今还没有一个外人的地位来得高,这里面的辛酸苦楚他应该找谁说去;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当年太自负了,自以为冯望月是富家小姐,他那个时候自己尚处在风雨飘摇的地步,如果带上她,到时候她指不定会如同那个孩子一般,最后不知所踪;还不如让她留在亲人身边,至少有个照料的;待他处境稍稳,再想回来寻她时,却已经了无踪迹;然后……便再也没有了然后。
寻了这么多年,想了这么多年;每每只要忆及那张清澈单纯的笑颜,他的心就忍不住暖暖的;就如同眼前这张脸一样,只是他能够分辨出她们之间的不同。
“凤太子有什么话,请直说吧。”洛倾雪声音清冷侧身坐在软榻上,眉宇微微颦蹙着。
“雪儿……”凤城歌刚开口便接到两道冷厉的眸光,嚅了嚅唇,想到她之前说的话,又只能生硬地改口道,“平安,我……”在她面前,他连半点太子的架子都没有了。
洛倾雪嘴角微微勾着,“凤太子想说什么?”
“……”凤城歌嚅了嚅唇,原本想要说的话,此刻却像是全都噎在了肚子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如果凤太子没有什么话可说,那本郡主就要先告辞了。”洛倾雪深吸口气,巴掌大的小脸微微扬着,可她的心却是越来越沉,也越来越痛;就算是道歉,给母亲的一句歉意,有那么难吗?呵,呵呵,她心里不断地冷声笑着,有些时候,那自以为是的爱,所谓的爱,也不过如此罢了。
话音未落,洛倾雪起身要走,凤城歌却是急了,赶紧开口道,“不,别走;平安,我……”
“你什么?”纵使比凤城歌矮了一大截,可气势上她却是明显稳稳地压了他一头,她双手背在身后,那副睥睨的气势,带着十足的狂傲,“凤太子到底想说什么?”
“……”
凤城歌深吸口气,良久才缓缓地咬着牙,脸上还很是难为情的,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我和沈月梅,什么都没发生过。”
“凤太子说笑了,沈月梅既然是太子看中的人,你们发生过什么,不发生什么,这些可都不在平安的管辖范围之内呢。”洛倾雪淡淡地笑着,“说起来,平安也曾偶尔听闻,凤临太子不仅女色十数年,不过如今看来,还是咱们流云国的女子有魅力,区区一个沈月梅竟然就能让凤太子为其破例,当真是不错的;或许,这聘礼,是不是应该再多加一些呢。”
瞧着洛倾雪越说越离谱的模样,凤城歌当真是急了,他张口也再顾不得其他,“我寻了你母亲十五年,又怎么会有其他女人。”
“轰!”
洛倾雪顿时只觉得晴天霹雳一半,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了,十五年,十五年!
他真的说出来了吗?他寻了母亲十五年,哈,哈哈……他堂堂凤临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凤临国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寻了母亲十五年,却最终只是在母亲身故之后才发现吗?
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她,因为容末要求凤临以和亲的名义出使流云,那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当年母亲为他所做的牺牲,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寻到母亲?
如果他对母亲当真有爱,又怎么会分辨不出母亲与沈月梅那个贱人的不同;如果他对母亲当真有爱,又怎么会整整十五年什么都没有查到;他是一国太子啊,难道这太子的位置,太子手上的全尸全都是作假的吗?还是说,面前这个人当真有那么的清高,清高到,不屑用那些权势来为自己办事?
不,不可能的。
洛倾雪转眼,就那么怔怔地看着他,面色清冷,一字一句,“凤太子,说,笑了。”
“……”凤城歌顿时有些沮丧,甚至他都分辨不清楚,此刻洛倾雪到底是在赌气还是其他,他紧紧地咬着牙,看着洛倾雪。
“我母亲乃流云国望月郡主,圣旨钦封一品忠勇夫人,又怎么会与凤太子有什么联系。”洛倾雪深吸口气,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作假,“母亲名节不容任何人玷污,就算是你……凤临国太子,那也不行。”
凤城歌眉宇微微颦蹙着,玷污,玷污……是啊,当初可不就是他玷污了冯望月的清白之身么?他看着那似混不在乎般的洛倾雪,若不是偶尔能察觉到她投射在他身上那隐晦的恨意,他甚至会以为她真的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在乎,或者说什么都不在乎。
只是现在的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重新赢回他们兄妹的信任,才能顺利地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