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屋子里只能听见巴卡粗重的呼吸声,周围服侍的侍女,侍从和侍卫等人噗通跪了一片,所有人一声不敢吭,就连呼吸声都放得很轻,生怕国主的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
巴卡明显是动了真怒,额角的青筋纹起,蜿蜒而下,显得他面目更加狰狞可怖,双手攥拳,捏得关节咯嘣作响。
就算最得他宠爱的王妃也不敢此时贸然开口。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气息。
过了很久,巴卡才开口。
“送信的是谁?人现在何处?”
巴卡的声音低沉,如同雄狮捕猎前的低吼。
“这……这个小的不知,”小侍从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过来,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是……是外相和内相两位大人让小的把这封信交……交给国主大人的……”
“你们两个,传我口谕,召军相,外相,内相,以及十二国士等人速速来我书房议事,不得有误!快去!”
巴卡没心思再管侍从的事了,现在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塞罗比亚大公寄给他的这封信上了。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当,后果将不堪设想。
“是,大人!”
两名侍卫都是久随巴卡左右之人,自然知道巴卡说一不二的脾性,不敢耽搁,应下之后立即出府传令。
“国主息怒,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一旁一直没开口的王妃见巴卡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之后,方敢小心翼翼地问道。
巴卡一拳头重重锤在桌子上,那些精致的餐具被震得哗啦一声轻响。不大的声响吓得小侍从将头伏的更低了。
“此事与爱妃无关,爱妃不必多问。”
“是,国主。”
王妃也是心思玲珑的人儿,国主既然都这么说了,肯定是自己一介女流不该知道的国家大事。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何事惹得国主雷霆大怒,纵然王妃心里有一丝好奇,也不敢仗着国主的宠爱询问过深,只能闭口不言。
“我吃饱了,先去书房议事。早膳就不能陪爱妃了。”
“国主不必过多考虑妾身。”
“那我先走了。”
巴卡点点头,沉着脸走出王妃的寝室。
“妾身恭送国主!”
“恭送国主大人!”
以王妃为首,身后一众奴仆行礼,目送侍卫们簇拥着国主远去。
待得巴卡的身影行远之后,王妃才转身,让依旧伏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小侍从起身。
那小侍从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何曾见过一国之主如此盛怒的场面,没被吓坏已经很不错了。他肩膀处还有国主含怒一脚留下的鞋印,起来的时候两腿还在发抖,半是吓得,半是疼的。
王妃安慰几句,便召一边的侍女将他领下去换身干净衣服,小侍从连连叩头谢恩。
国主的书房内,除了军相赫德维格之外,国主之前下令找来的几个人都在等着巴卡到来。
其余十二个冠以国士之名的大臣,一开始并不清楚国主一大清早就急冲冲地召他们前来议事是为了什么,直到外相和内相两位大人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之后,总算是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很不好看。尤其是外相科林,一脑门子热汗。
今天早上刚刚起床就收到了那封要命的信,亲自登门送信的不是别人,正是塞罗比亚驻瓦尔卡联邦的大使里昂·赛斯勒。
还迷迷糊糊正在系腰带的科林听完了里昂大使不急不缓的复述老公爵带来的话之后,心都凉了一半,顿时困意全无。
卧槽!一向儒雅著称的外相大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算什么跟什么啊?
这种大事他不敢耽搁,也耽搁不起。于是赶紧带着信,连自己的车驾都顾不上备,直接拽上住在自己府邸隔壁,同样刚刚睡醒的内相阿尔瓦,撒丫子就往国主府跑。
科林发誓,这绝对是自己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
之后的事,也不必再赘述了。
正在一群人焦急地等待中,门口的侍从大声唱道:
“国主大人到!”
“臣等恭迎国主大人!”
屋里等候的大臣和侍从下跪行礼。
“都起来都起来!”巴卡显然是没心思再关注这些虚套的礼仪,穿过满屋子大臣,大步走到自己的书案前坐下,“来人,赐座!”
一群侍从从一边搬来椅子,让在场的众位大人落座。
“谢国主大人。”
得到国主赐座之后,众人依照官职依次坐下。
“军相呢?”
巡视一圈,巴卡没看见那个胖乎乎的老头赫德维格,眉头一拧,本来沉重的脸色更难看了,转身询问刚刚自己派出去传令的侍卫。
见国主亲自询问,一个侍卫连忙上前两步,开口应答:“回国主大人的话,军相大人的府邸今日大门紧闭。小的问过门房,说是军相大人昨夜突发恶疾,头痛难忍,上吐下泻,闹了整整一夜,现在正卧床不起,因此无法前来。”
巴卡眉毛都拧到一块去了。这个老头子什么时候生病不好,非得在这节骨眼上生病。
“行,我知道了。”巴卡也没办法,军相重病,自己总不能不通人情把他从床上强行拖下来,只好点点头,“回头把今天议事的结果给赫德维格送一份过去。”
“是,国主大人。”
侍从躬身行礼,退到一边去。
“众位大臣,你们可知今日我为何这么着急召众位前来吗?”
对巴卡的询问,大家都纷纷摇头。
国主最讨厌那种爱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