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谁抓的自己,沈奶奶站在街边眉头一皱。
叶老刚拉着她推开人,有些气喘,说:“咱们年纪大了,没有力气和这些人挤,找个地方先坐着吧。等他们那群年轻的,回头来找我们。”
沈奶奶回头瞧着他身后,即是一家茶馆,想来到哪里遇险靠岸,都是他事先计划好了的,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说:“老首长,莫非你是这家茶馆的常客?”
叶老接到她这话先是一怔,继而,深邃的眼神望着她,最终慢慢吐出了一句:“钰珍,我本以为,你是把我忘了。看来,你不仅没有忘了我,还是那般的记仇。你赢了,上回我真以为你把我彻底忘了。”
沈奶奶脸色稍微一变,是没想到,自己刚凭一时的心直口快,居然自露了马脚。
看着她转身要走,叶老再次伸手将她抓住一只胳膊,说:“何必呢?”
“什么何必?”
“你难道会怕了我?当年的小龙女,天不怕地不怕的赵钰珍。”
“笑话!你以为你是杨过?我告诉你,你连杨过的一根毛都及不上!”
“我没想过我是杨过,不过,你是嫁给了杨过,不是吗?”
她嫁了杨过吗?是,她是嫁给了一个对她痴心忠心耿耿的男人。她嫁那人时,也已经不是清白之躯,比小龙女更悲催的是,是个弃妇。
“你嘴巴真毒}了这么多年,仍旧这样的狼心狗肺。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能苟且在这世上?”
面对沈奶奶嘴里吐出来的毒骂,叶老像是早有所料全收了下来,叹了口气:“我就怕你不和我说话,听你骂着,我心里头倒舒服了。现在,她已经死去很多年了。我早就想找你了,想把当年的事儿都清算清楚了,这样,到我哪一天死的时候,到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
听到叶老说出那个“她”字时,沈奶奶周身,像是雷劈到,颤了颤,倒不是想到那个人颤,而是,想到另外一件事,心里吓了一大跳:“你,你刚说,那个人,是你孙子?”
“你说长问?他是我孙子,怎么了?”叶老眯了眯小眼睛,好像对她这会儿突然问起的问题,感到惊奇。
按理说,那是他的孙子,那个女人的孩子,她要恨之入骨的。莫非,是由于叶长问娶了她的孙女,搞到她不高兴?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谁是我的大孙女!”
“这事,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他们两个结婚多久了?”
“一年多了。”
“有孩子吗?”
本想心平气和好好和她说话的叶老,不仅是不能理解她这番对叶长问小两口追问,而且,是感到了不耐烦起来,说起了她:“你能不能不把我们过去的恩怨,与现在的年轻人扯上关系!那些都是我们的事,和他们毛点关系都没有!”
沈奶奶沉着脸。
望到她这幅倔强的表情,叶老着了急:“赵钰珍,你以前不是个这样不讲理的人。难道你老了,糊涂了?”
“我从以前就是个任性的,在我走时,你不是还在背后骂过我刁蛮野性,为没文化的原始人。”沈奶奶冷冷哼一声,“所以这世上永远是,没做错事的,反倒要被做错事的骂。”
叶老听到这话像是记起了以前的那一幕,脸色有些惨白,叹了口气:“我们进去说好吗?在这里当着大众的面吵架,总是——”
怕会影响你形象吗?沈奶奶终究没有把这句话骂出嘴巴,全是由于想到自己也有儿孙的缘故。
两个老人,就此才走进了茶馆里头。
叶长问远远眺望着两位老人消失在茶馆里,揪起衣领在人头热火的地带里扇扇风,一只手,则紧握老婆的手。
庄如玉低着头,是看着他紧抓着自己的那只大手,一时半会儿看着像是有些怔,好像在做梦的感觉。
姚爷和沈佳音,是从买水的地方艰难地走了回来。
“奶奶呢?”沈佳音回到原来的地方,见不见了两个老人,眼皮跳了跳。
叶长问给姚爷使了个眼色,说:“我们到其它地方走走吧。这个地方太多人了,如玉怀着身子,我怕她被人撞着。”
听这样一说,是有意的安排。沈佳音就此没有再问老人的下落。四个人,走出相对人流比较集中的地方,在附近一块草坪旁边,找了只长板凳坐。
庄如玉一坐下来,就不知不觉地抚摸起自己的泄。
沈佳音见她这个动作,问:“还好吗?”
“好。”庄如玉抬起脸,冲她笑了笑,“现在每次去产检,医生都说很好。”
这样算来,这孩子,快四五个月大了。
沈佳音仔细瞧了瞧她穿着的孕妇装底下那腹部,确实是比之前看到的,要隆起的明显。
孩子长大的速度真是飞快的。一眨眼功夫,出生,成长,变成大人。
人生可以装不懂的发育期,不过是那么十几年时间。更多的人生,背负的是沉甸甸的责任。
或许都是结了婚的缘故,要当母亲的和已经当了母亲的,沈佳音觉得和庄如玉再次谈起两人母亲的问题,没有那么别扭,直问:“你刚看见她了吧?”
“是,看见了。”庄如玉似乎,也不想故意去遮盖这个问题。
“她知道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