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王玉君叫着,挤开门口堵着的一群人,走进到了屋里头。
沈佳音被王玉君抓着手,没法放开,身体像是被两边人马压成了饼干,这样过了人群,进到了圈子里,第一眼,却不是瞧见王玉君叫的那个刘三婶,是望到了屋中最显眼的两个女人身上。
一个,年纪看起来应该是不小的了,但是,皮肤保养的好,看来就像是只有四五十岁的阔太太,一张脸,圆庞方正,像武则天那样的大气和尊贵,身着的白色西装毛呢外套,一看即是个精英女企业家。
另外一个,年纪要小的多了,比她沈佳音看起来年纪还要小的姑娘,一张五官细致的小脸蛋,与那个年纪大的女人,一样的柳眉大眼,分明是一看就知道两人有血缘关系的。身上的穿着打扮,定是与那年纪大的一样在场中出类拔萃,见是一袭漂亮的粉色改良旗袍,搭着件白色皮草,竟是比人娇小的王玉君更显得玲珑有致。
见沈佳音的视线像是望过来,那年纪小的姑娘当即抬起了眼帘,长长细致的睫毛像洋娃娃一般,精致得好像画里的人,乌溜的眼珠子流转着流光溢彩,冲沈佳音似笑非笑地看了看。
沈佳音看着这两个人,第一感觉,都知道是不平凡家里出来的,不说其衣装,只说其言行举止,端正端庄,让人仿佛回到民国时代的电视剧。
或许是受这两人影响,周边虽是围着这一大群人,却没有一个敢随意说话发表言论的。两边,耳朵里能收到人们不停干咽口水的声音。因此场内,只剩一个能敢大声说话的,定是这屋里的女主人刘三婶了。
刘三婶的衣着打扮,在这两位贵客的衬托下,因为家里有钱,布料是绝对不差的,但是若论品味来讲,那是差一大截,那件领子有狐狸毛的碎花红棉袄,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俗。
沈佳音发现,这样一比较,这两位女人,想不让她印象不深都难。
在沈佳音这样一想的时候,刘三婶从自己位上是像是慌手慌脚走了下来,迎接她们两个,对着王玉君笑:“这是——”
“子业哥的媳妇。”
“哦,这就是子业的媳妇啊。”
在刘三婶这样强调的一句话背后,沈佳音感觉到的是,在刘三婶后面坐着的那两位贵客,望着她的目光,似乎益发的专注,不知是好奇还是其它缘故。
很快的,有人帮她解答了内心的疑问。
王玉君在她耳边悄声说:那位是宋会长,大名鼎鼎的商人企业家。另一个,是宋会长的孙女,宋彬彬秀。
沈佳音心头一怔。如果这时候再没能察觉出这一切不会是巧合的话,沈佳音这脑袋肯定是白长了。为此,心里面是暗暗吃惊了起来:姚子庄知道这事儿吗?自己老公知道这事儿吗?是王玉君自作的主意,还是?
刘三婶冲王玉君挤了挤眼睛,说:“刚好手痒痒,想搓麻将呢,四缺一,你们来,刚好凑齐数。”
四缺一?
她们来之前,周围不是一大群人吗?哪里来的缺人?
只是,在沈佳音回头一望间,那本来围着她们像密不透风的人墙,眨眼之间,居然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走掉的人,跑路的速度是比兔子更快。
王玉君趁机,将她推往旁边的麻将桌子,说:“我今天手气不好,不打了,你来打吧。不要说你不会,我听人家说了你是从村里出来的,不可能不会麻将。”说完这话,王玉君又在她耳边像是细声说:“奶奶肯定是让你要和这村里的人打好关系是不是?刘三婶呢,是这村里出了名的人缘好,你要是想在这村里站着,要卖给刘三婶点面子,搓搓麻将有利于沟通关系。”
若只是搓搓麻将,倒是无所谓的。
沈佳音如今是走在骑虎难下的路上,尤其是,把她推上这个位置的,是老公堂弟未来的媳妇。于她而言,是从没有遇过的一种情景。像这种,不像是敌人,又做出些好像匪夷所思事情的人,该如何是好。
在麻将桌旁坐了下来的沈佳音,脑子里盘算着。
刘三婶见着她愿意坐下,高兴得眉毛眼睛都笑了起来,直说:“子业这媳妇,人家都说是个很乖很乖的媳妇。”
沈佳音不知道什么叫乖,只知道老公总是说她那家务癖不乖。
宋瑶芝和宋彬彬,在刘三婶的邀请下,都坐到了麻将桌边。
四双手在麻将台上哗啦啦和起了麻将,刘三婶边说规则:“新年嘛,只是玩个高兴,是输是赢,大家不用放在心上。”
也就是说,只是玩,不赌钱。这个好。沈佳音本想若要赌钱的话,自己是决计不参加的。
葱葱翠翠的麻将子叠放整齐,扔了骰子,由刘三婶这个庄家第一个拿牌,依次过来,沈佳音是最后一个。
拿完牌,沈佳音把手中的牌整齐地排列起来后,发觉自己手里拿到的牌,竟然是出奇的好,虽然她搓麻将也就陪奶奶和村里一些老人玩,但确实这是她这一辈子从没遇到过的好牌。
新年到,所以鸿运当头?
沈佳音正疑惑着,主要是这牌过好,好到她心头微微吃惊。
再看刘三婶第一个摸牌,打出的牌放到台上时,沈佳音回头再对照自己的牌,发觉自己的牌若是吃了刘三婶这个牌的话就是——胡了!
王玉君就站在沈佳音身后看着牌,见到,马上按了按沈佳音的肩头。
沈佳音没有动作。
王玉君这个急,把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