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帅在心里骂句狗娘的,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和女人说话,怎么这一次像是要得心脏病一样。
“严部长。”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声音,高大帅咳一声,沙哑地说,“我今天,本来是要回家的。可是姚爷给我叫来了辆车,开车的人却没空。我现在这样一只手,不能开车,你是不是可以帮我当一回柴可夫斯基。”
让她当柴可夫斯基?
这没什么难的,问题是——“姚爷没帮你叫计程车?”
拟好的计划里算漏了这一点,高大帅在冬天的寒流里尴尬,大老爷的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口头上却不得不像鸭子一样嘴硬地狡辩下去:“那是因为我家比较特殊,整天,我爷爷担心我在部队里受虐待,所以,姚爷只好帮我弄来辆军车,送我回去,好显示部队领导对我的爱护和关心。”
原来如此。
严魔女听完他这话倒没有什么怀疑的,说:“你等我会儿,我马上下去。你是在小区门口吧?”
“是,是。”高大帅受宠若惊,握着那边都断了的电话,杵在原地像课树,发起愣来。
刚好,陆家那两只小恶魔站在阳台上,帮姥姥晾衣服,从阳台的栏杆中间望下去后,两双小眼珠子,立马发现了下面不同寻常的一个男人。
“好像是高叔叔。”小西西先吹起了口哨。
陆南锐利的眼睛穿透了高大帅那身黑衣夹克,斜勾起俏皮邪魅的小嘴角:“是要钓马子吗?穿那衣服学人家葛优耍酷。”
在家里的姚爷和沈佳音同时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说他们小两口了?
“你们说谁要约会了?”陆夫人不会学年轻人说钓马子,用了正经的约会两个字,却行动上和两只小恶魔一样邪恶,往阳台下面东张西望,要瞧高大帅的好戏。
高大帅不知自己已经变成了戏中主角,印证了一个道理,恋爱中的人,是没法顾及到旁边的人会怎么想自己的。只要对方对自己是什么想法就够了。
严雅静穿着黑色的羽绒衣跑下了楼,跑到在吉普车旁边等她的高大帅面前,问:“没等多久吧?”
“没有,只十五分钟。”后面说的分钟数太准确,高大帅想甩自己一巴,忙接上话说,“已经算时间很短了。你们女人,出门前都要打扮。穿件衣服和鞋子,都要五分钟最低。”
阳台上的陆家小恶魔和陆夫人,一齐张望到跑来的女人,和高大帅一样的黑衣,不由都瞪大了眼珠子。
“他们这身衣服,难道是学骇客帝国?”小西西想。
陆南瞥哥哥一眼:“什么骇客帝国,太落伍了,怎么不说他们学的是私人定制?”
耳听妹妹是将高大帅定格在葛优风格了,小西西没话可说,摊摊手。
陆夫人张望的头,快掉到楼下去了,吃疑地问:“这是谁啊?”
知道姥姥视力不是很好。两只小恶魔异口同声:“不就是大舅单位里,最喜欢捉弄人的严魔女。”
听说是儿子单位里的人,陆夫人转身,要去给儿子通风报信。
在底下的高大帅和严雅静,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已经被人出卖了。
严雅静接过他递来的车钥匙,上了驾座,插进钥匙孔,道:“上车吧。”
真冷漠啊。高大帅感觉她口气就像开车的公交车司机催着乘客快点上车,悻悻然的,绕过了车头上了副驾座。
严雅静终于发现了他身上穿的黑夹克,惊讶:“高长官,我第一次见你破费,把自己打扮得像奇诺里维斯。”
还好,她不是学沈佳音说他像葛优,高大帅心情一激动,转过头对着她扯了下自己身上的夹克:“怎样,帅不?”
他没这动作还好,有了这动作后,简直就变成周星厂奇诺里维斯,百分百的喜剧风格。严雅静想笑,但想着之前自己已经对不起他了,这会儿再嘲笑他实在是有点坑人,于是试图转话题问:“你怎么突然穿成这样,只是回家吗?”
话匣子打开了,高大帅滔滔不绝:“你是不知道。我家,那叫做一个狼窝。如果我穿的难堪一些,回家少不了被人笑话。我自己无所谓,但是,我爷爷,想当年,我要参军时,我爷爷是取下墙上的猎枪对准我说,如果你敢,我一枪打死你这个不孝子。我回头对我爷爷说,如果你今天这一枪不打死我,我保证,我回来当枪王给你看。就这个志气,我拿射击第一进了特种部队。”
听他风趣的说话声里,却是微夹苦涩,严雅静好奇地问:“你家不是很有钱吗?还有,你爷爷为什么反对你参军?”
这个就更说来话长了。老爷子恐怕是怕对不起他九泉之下的父母吧。当年他父母撒手人间是,可是把他托付给老爷子带大的。老爷子是怕他进了部队,有个三长两短不好交代过世的人。再有,老爷子一直想让他从商,承担起继承家族事业的重任。
“我不喜欢勾心斗角。”
一句话,简洁明了。
“再多的钱,如果活的辛苦,不开心,有意义吗?”
严雅静侧过头,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这个人。只见他一只手撑在窗上,微微转过去只留给她的那半张侧脸,像是一个惆怅的诗人郁达夫。在她印象里,他向来是个吊儿郎当插科打诨的货,哪一天不开玩笑不可想象。听说那天他的手快断了时,还能在车上和两爷说笑,将两爷气得要毙命。
“怪不得你说话,向来没心没肺的。”严雅静道,“听起来,像是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