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意味是隐约有察觉,但是以谢长诚的徒弟身份,既然不想参与,当然是装作不知道能避则避。
李含笑从不知道谢长诚这般的狡猾。
看来,一个很阳光的男人,想在泥沼里出淤泥而不染,唯一能做的,是做缩头乌龟。
一场变故,可以将身周所有人的真面目都给揭开。李含笑现在是这么觉得:大难方可见人心。
她冷笑。
什么感情都好,突然在这一天后,在她心里死了。包括之前对父母一股气的埋怨。
煮好白粥,装了一小碟咸菜,李含笑端着去到母亲房里,喂母亲吃早餐。李母一口一口的咽,十分艰难。李含笑摸摸母亲的额头,感觉是发烧了。
这时候的李含笑,不想找任何人帮忙,包括谢长诚,更不想找姚爷。她和刘湘打了辆出租车,直接送李母去医院就诊。为了避免撞见父亲的同事让母亲受刺激,李含笑故意避开了邻近的医院,到了离家里比较远的一家部队医院。
到了医院急诊,李母量了体温不是很高,反倒当场吐了几次,被诊断为急性胃肠炎。医生给开了针药。
到了输液区,一个肖士推着辆治疗车过来,帮李母输液。此时李母因呕了几次已经有点脱水,血管不好找,往下沉不说,且血管壁脆,一针下去,哪怕打中血管都会一下血管破掉而肿了起来。接连两针打肿了李母的手,肖士不敢自己打了,叫来老护士帮忙。那老护士抓着李母两条小臂,摸来摸去,面色沉重,坦言:不好打。
李含笑虽说有个老爸是医学教授,学过一点医学知识,让她做人工呼吸这样的急救,还可以,论及那些高技术的医学活,肯定是帮不上忙的。她只好也在旁边着急。李母这打不上针的情况,再不行,说不定需要行静脉切开了。
眼看那老护士在几度犹豫下,决定去寻求医生的帮助时,在输液室门口走过一个人影。
“沈佳音,沈佳音!”老护士腾地跳起来,激动地连叫两声。
其他人寻老护士的声音望过去,看到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人。
女人相貌看起来二十几的模样儿,脸蛋有点小,却有一双很明亮的大眼睛。个儿不高不矮,一米六几,身材偏瘦。但是不知为何,任何人看过去,都会觉得这女人好像很小的感觉。
听老护士的叫法,这年轻的女人叫沈佳音。
李含笑看着这女人应声走过来时,不知怎的,心头突然漏跳了一拍。
“来,沈佳音,帮帮忙,这病人血管不好找。”老护士主动让开位置,让沈佳音帮忙找李母的血管。
沈佳音在李母面前蹲了下来,只是看了眼李母之前被针打肿的手背,轻声说了句话。
她的声音很细很细,以至于站在近旁的人都听不清楚,只有靠到她脸边的老护士听清了。于是老护士重复她的话对李含笑她们说:“说这病人的血管,表面看的见的,都很脆,打下去也是肿,必须找深的血管。”
李含笑眉头一皱,问:“那这是要找医生做静脉切开了吗?”
“不用。哪怕是深血管,她也能找到。”老护士俨然对沈佳音信心十足,冲李含笑很自信地说。
所有人,于是都把目光放在了沈佳音的动作上。只见沈佳音熟练地用止血带束缚在李母的小臂上后,做完消毒,拿起针管,并没有探手再去摸血管的动作,径直将针头刺入了皮肤。那针头刺入皮肤的痛感,李母未来得及消化发出呻吟时,针管内部,已经可以见到清晰的血液回流,这充分说明针头准确进入到血管里面了。
放开止血带,打开输液开关,液体流入李母体内,区域输液部位不见任何肿胀,这样一来,输液成功了,不用做静脉切开了。
刘湘看着为李母免受刀苦舒了口长气,转过头,见李含笑神情有些异样看着那女人,问:“怎么了?”
李含笑是想:这种不摸血管直接能找到血管进行穿刺的功夫,听她父亲说过,都是人体解剖知识很厉害的人才能办到的。看这女人年纪轻轻的,竟是这般厉害,真人不露相。
给李母打完吊针,沈佳音见没有其它事,老护士说她可以走了,她也就静静地转身走出了输液室。
刘湘见李含笑没答,随口是问着那老护士:“刚才那女的是哪里的医生?这么厉害。”
“她哪是医生,是护士。”肖士插嘴。
老护士一听,瞪了肖士一眼:“你要是有她这功夫,人家不会叫你肖士了。”
刘湘吃惊的是:“可我看她穿着白大褂。”
不是医生才穿白大褂吗?
“她里边穿的是手术服,手术室的护士,穿着和医生都是一样的,有时候走出手术室办事也是套白大褂。”反正,依照老护士的口气,这沈佳音压根,不能算是个普通的护士。
护士分很多种,职能分,岗位分,职称分。李含笑只知道,现在护士也有教授一说。看这叫沈佳音的,年纪虽轻,却有一手了得的功夫,可以想象到这女人将来的未来。于是,李含笑感觉到了为什么第一眼看这个女人,觉得哪里与众不同了。
打上针后的李母,感觉舒服多了,闭着眼睛打起了盹儿。李含笑给母亲披上了件衣服,避免着凉。
病人输液时间长,刘湘坐着坐着都快打起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