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爷这话说完,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君爷因被吊胃口满肚子郁闷,冲着在旁窃笑的赵文生说:“既然你都听见了,那就在我办公室里帮我守阵地吧。”
“没关系,你回去吧,陆科,姚爷既然说了是惊喜,肯定是惊喜。”赵文生不急不忙地恭送他说。
君爷听他连说几句肯定的惊喜,更犯疑惑了,回头盯住他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哪能知道什么?姚科知道什么也不一定和我说的。”赵文生爽快地道,“但是呢,陆科,你想,你家里有谁能给你惊喜呢?”
他家里,他妈都扭到腰了,他爸哪怕升官发财,都从没有让他感到惊喜过,他弟弟,保送北航名震大院时,他也只觉得理所当然。说来说去,每次能让他感到惊动的,只有那个——妹妹?
不是她又给他搞出什么事来吧?
如此一想,这心真放不下,匆忙提了公务包下楼后,开车直奔家里。
回到家里,先是见他妈和两个小娃都在房间里睡觉。姚爷从他屋子里出来,朝他招招手:“过来看看。”
果然是他妹妹搞了什么名堂。
“什么事?”粗声粗气的,“别以为神神秘秘的能怎样?”
“你瞧瞧你这脾气,不能先看了再说吗?”姚爷念他。
他进去时,见他妹婿已经先回来一步,坐在椅子上等他,脸上俨然也有一些迷惑。
“你怎么也回来了?”君爷问妹婿。
蒋衍看向自己拿着计算器敲打的老婆,答:“那个,姚爷先打了电话问我,问我蔓蔓近来是不是学财务了。我老实说,她没有会计证的。但是——”
“但是?”君爷接着他的话问。
“但是,她是饭馆老板你们知道的。我是见她天天在家里算饭馆的账务,虽然不知道她算的是怎么样,但是,好像饭馆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出现财务问题,对不对?”蒋衍说着这话,求证似地望回大舅子。若不是今天出了这遭事,他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小媳妇,不仅是个小财迷而已,好像还是个善于理财的小财迷。
君爷靠近些,见到了蔓蔓手下压着的那沓报表,于是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直冲姚爷和蒋大少皱眉头:“她胡闹,你们跟着她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蔓蔓抬起了头,同样对嚷嚷的大哥皱眉头。
“那你拿着我这份报表想做什么?”君爷有力地点着桌板说话,训斥,“你老公都说你连会计证都没有,你以为专业的国际会计师都没有你强?”
瞧她哥说的这话,太损人了。蔓蔓义愤填膺,怒:“不好意思,这问题真只有我能看出来,会计师是看不出来的。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他等她答案。
“因为我是老板。”
“行。”他鼻子一哼,满是不屑,“你强,你是老板,就什么事都能看出来。我怎么从不知道只要当了老板都有一双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呢?”
“那你就错了。当老板的看账本,和会计师看账本只看数字不一样,看的是人的心思。”
他回头看了看她,她这句话,是突然点到了他心头上。
他妹妹向来不会是个乱说话的,说起话来,都是要一针见血的。
趁着他这阵沉默,她是不慌不急的,将手里整理好的数据,井井有条地搬出来给他看,边在旁边解说:“我学这东西,和谭阿姨是学了有差不多一年了的。谭阿姨参加过好几次大型企业的重整并购,而且,私底下,还帮过公安机关查看过账务。所以,在我刚开始和她学的时候,她就先告诉我了,说,看账本不能只看数字,要琢磨数字背后人的心眼。每一笔账,都有人的心眼里在里面。”
“这么说来,你是看到了这些数字里面有人的心眼在里面了?”不仅他一双表示质疑的眼睛,另外两双眼睛,同样在小心翼翼等候她的解释。
“你们看,这些报销的办公设备数字,表面看起来是不是手续齐全没有一点问题。”蔓蔓只是轻轻先用铅笔划出一串数字,语声镇定自若,手指拿笔潇洒自如,“可是你必须琢磨这其中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这只是一家普通的中小型贸易公司。为什么办公设备里,会出现十几台复愈这么大的数量。而且,仅在短短两个月内,已经维修加粉超过上千次。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这?三个人面面有点相觑。
蔓蔓接下去说:“如果是内部员工这样鲁莽地上来报账,财务敢批吗?肯定不敢。会被老板揪出来追究的。我自己是老板,我最清楚不过了,这样明面上要吃公司公款的烂帐,老板不仅不会给报,肯定还要拿这个员工开刷。但是,现在这里显示都批了。只有一个可能。”
“那员工是老板的亲戚?所以老板网开一面?”蒋衍配合着老婆的教学,挑了挑英眉接上话儿。
“如果真是这样,这员工是要把老板的家底都给吃光了。”蔓蔓响应老公挤眉弄眼。
君爷朝敢当着他的面打情俏骂的小两口瞪上两眼:“这种事是好玩的吗?都涉及洗钱了!”
蔓蔓对此摊摊手,果然是够聪明的,她只要轻轻一点,她哥全明白了。当然,她哥都能明白,姚爷和她老公,一样都明白了。
蒋永正精到,把许多洗钱的账,分成细条细条的,用任谁一般都看不出来的普通项目来套,也怪不得一般会计只是扫几眼,都没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