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你歇着,我来做。”姚夫人笑嘻嘻地答应,扶了老人家坐沙发上后,进厨房准备。
“哎——”姚奶奶叫住她,“你别急,我给你说说有些什么东西,你别找错了。”
心知婆婆是个心细会盘算的,姚夫人坐到老人家身边谨遵其吩咐办事。
“你上回带了两箱苹果过来。说是子业的附属研究单位自己圆子里种的,发给大家尝试的。你等会儿,分些,分别装进袋子里,给其他人带回去。我看过了,这苹果好。陆家就不用了。陆君自己肯定有带回家。”姚奶奶说。
姚夫人“嗯嗯”连声应着。
“他们爱吃桂花糕萝卜糕绿豆糕,就囡囡饭店里做的那种。上回,囡囡她妈知道后,让人送来一些,都在冰箱里搁着,你拿出来给他们热了吃。天气凉,凉着吃会冻坏肠胃。他们虽说是当年当兵的身体硬朗,可终究现在也是七老八十了。”
感觉婆婆这话像是在照顾一群不大的幼儿园小朋友,姚夫人憋住笑,一再点头。
“茶叶,他们有的喜欢竹叶青,有的喜欢观音。我都觉得不大好,天气未转暖,还是喝点红茶暖胃。红茶我家里刚好喝完了,你不需急着上外头买。我们国家种的普洱比起祁门红茶不错。囡囡上回送的那个普洱就挺好的。我都自己藏着自己喝。都搁在我房间里的茶叶罐子,你拿出来给他们泡一壶,够他们喝了。”
姚夫人再三听婆婆又提起蔓蔓,未想婆婆对蔓蔓是那么上心,问:“囡囡自己有来过吗?”
“她没来,可能是害羞不好意思,托了她妈,让子业带过来不少东西。这孩子真是有心。听说我有风湿病,还说要帮我煲汤。”姚奶奶笑眯着,“真是可惜了,这么乖巧的孩子,若是成为咱家的孩子多好。”
姚夫人没敢接这话。
姚奶奶看了看她,道:“虽说她没有能成为子业的媳妇,但也算是你的干女儿。”
“是。”
“这事,其实你不需太搁在心头上。实际上那块玉佩的事儿,多少是夹带了我点私念。或许那人把它给我时,并不真是要让囡囡和子业在一块的。”姚奶奶道。
这话算是无意中说漏了嘴儿。姚夫人听着都有些诧异。想自己婆婆是口风多么严谨的人,竟然在这时候说漏了这话。
“妈?你说那块玉佩是其他人给的?不是你祖传的宝物吗?”
姚奶奶露出好像才知道自己说漏嘴的神情,尴尬地笑:“是吗?我刚刚怎么说来着?”
听老人家自己装傻,姚夫人自然不好再问下去。她起身走到厨房里头。另一边,下棋观棋的几个老头,早已都静默下来,把她们刚说的话悄悄听进耳朵里。姚奶奶拿起搁在沙发上的一团毛线,机械式地卷着。
下棋的陆老头和姚老头互对下眼神。应说姚奶奶突然漏出的这话,有点出人意料。既然不是姚奶奶祖传的玉佩,不是拿来给蔓蔓和姚爷订亲用的东西,那是谁送的做什么用的。
两个老头心事重重,棋子在棋盘上磨来磨去,成了一盘僵局。
姚爷的电话打到姚家时,刚好是姚奶奶接。
“子业,什么事来着?”姚奶奶抓起话筒,只要听见是大孙子温柔的声音,就很高兴。
“奶奶,我找下爷爷。对了,陆爷爷也在我们家吧?”姚爷问道。
姚奶奶眼睛老花了,可耳朵似乎挺精灵的,仔细听着话筒里细微的声响,老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色后,不声不响地把话筒移交给自家老头:“子业的电话,说是找你们两个。”
“什么事找我和他陆爷爷了?”姚老头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走过来,接过那话筒,大声“喂”,继而先是一顿喋喋不休,“今天你很多爷爷在这边呢。你和陆君有空过来一趟,给他们瞧瞧你们现在长多高了。尤其是陆君,拿了少将军衔都没有向老领导们汇报一声呢。”
姚爷这时心里真的挺急的,满口答应着“是是”的同时,低声说了句:“爷爷,你们是不是认识一个姓古的人?”
古?!
姚老头的舌头顿住了,感觉是舌尖上什么在涌着,反而吐不出话来。
听着对面许久没有回音,姚爷就知道自己是问对了,那个古管家没有骗人,的确是认识他们几个爷爷的,于是姚爷道:“爷爷,你们那个姓古的朋友,现在在我们这边,他想和你们几个见面说说话。爷爷您看?”
“在你们那边?”
“是。”
姚老头摔了电话。客厅里的人,见他脸红气喘的,除了姚奶奶,都惊讶不已。
“爸?”姚夫人刚端着冲好的茶出来,见他这样子以为他是突然高血压了,连忙走过来问询,“有什么事你先坐着,我让子业过来。”
“子业刚打了电话过来。”姚奶奶在旁插嘴,让儿媳不要插手。
姚夫人愣住。再见着自己公公和几个爷爷都在赶着换鞋子,忙着上前帮忙打开鞋柜拿出鞋子来,又问:“是不是让人下去先打辆车?”
“不用了。”几个老头子都有自己的勤务兵在,早有人先下去张罗车辆了。
姚夫人目送他们一行急匆匆下楼后,恍若一梦,回头,看自己婆婆坐在沙发上仿佛罔若无事似的,这心里莫名感到奇怪,回到厨房里,才想起要打电话给儿子问是怎么回事。可儿子的手机关了。
几个老头在大吉普车里紧张地商议着。
“子业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