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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下午
日头正晒的时候,君爷搭着的车,即出发了,前往军事重地的特别看押所。
自从抓了曾德容后,审讯没日没夜地展开。曾德容对自己的多项罪状供认不讳,包括私自挪用公款,指挥失误,篡改数据,欺下瞒上,量罪足以判处终身牢狱。
但是,这些都不是陆家想要的。
他君爷,只想从曾德容口里问出:那个叫温世轩的男人是不是在撒谎。
可曾德容偏偏,只对这个事不承认。
这是第几次与这个陆老头的孙子对峙了。
曾德容不记得了。
坐在椅子上,隔着森森的一道铁栅栏,能望到对面君爷寒森森的一双眼睛。这双犹如林丛中野兽的眼睛,能让任何人心头打抖。
而且,这样一双眼睛,曾德容知道,自他当年去到陆家,第一次看到那个两三岁大的小男孩时,已经能从小男孩眼里看到如今这副尊容的痕迹。
陆家所有人里,他甚至可以不怕陆司令,却是会很怕这个从当年两三岁长大起来的男人。
因为仇恨。
陆司令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事,曾经是如此深刻地烙在这个男人幼小的心底深处变成无法化解的结。
陆司令至多,只是事后知道女儿失踪。这个男人不是,他是亲眼看着他妹妹被人抢了,无能为力地在那里哭那里追,追也追不到。
因此,当时君爷刚下部队来到他部队里训练时,上级纯粹无心的安排,他只好躲着这个男人,偶尔,从暗处去观察这个男人。
可以说,杨乐儿被这个男人折磨到发疯自杀了,符合他的估计。
“我再问一句,你和杨家是什么关系?”柔软却有力的指头,如铁棍子,打在点子上。
“我都已经承认了,我和杨家当年是有些私交。但是,现在,杨家的人都已退出了部队,我想借助他们再有怎样的事,也不可能。”
“私交?私交到哪种程度?你帮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帮你曾做过什么?”
“他们帮我改名换姓,让我得以重新进入部队。”曾德容说,“因为当时杨家的老爷还在。”
杨家老头,当年在部队里有一腿,势力不大不小。帮曾德容做这个事不难。
“他们为什么帮你?”
“因为我在你们陆家做错了一件事,几乎无路可逃。”
“做错了什么事?”眼睛一眯,是不会放过眼前这男人任何撒谎的痕迹。
“哎——”长长吸口气,曾德容说,“你妹妹失踪了。我知道她是被人抱走的。”
“你当年算是我们陆家的护卫,我妹妹被人抱走,你居然不闻不问?!”
“那是因为,她是你妹妹的姨妈。我没有想到她是如此狠心,想要对你妹妹做出什么。”
这男人这句话,或许是总算对他妹妹失踪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有了最终的解释。可杨乐儿已经死了,不能说话了。而且杨乐儿明显后来都不知道他妹妹到哪里去了,只能疯了似地四处寻找报复。
杨乐儿的死,不足以解除他心头的这股怨恨。
“你说!你之后还知道些什么?知道杨乐儿把我妹妹抱走后做了些什么吗?”
曾德容的眼睛,如前面好几次一样,开始躲闪,坚持地咬道:“不知道。当我知道她是把你妹妹抱走后没有回来,我心里害怕,就逃了,哪能想到更多。”
“我不信,你可以选择回来向我们自首,可你没有,你分明是杨家收买了作为协同作案人员干这个事。”
句句如针。曾德容无话反驳。
黑暗里,黑森森的眼,如伺机冰冷的獠牙,隔着铁栅栏,稍微靠近他:“只要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我或许可以靠我的能力,帮你在法官面前说些好话。”
那个男人——温世轩。
曾德容摇了摇头。
“好。你不说,我自会查出来。把杨家整个掀了都要查出来。”站起,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不信,“至于你,既然你死都不会悔改,那还是到棺材底下去忏悔吧。”
曾德容冷冷地对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笑:虽然,他当初没有参与到杨乐儿整个计划里,但是,看到这个男人对温世轩另一种执着的怨恨,倒是一种乐趣。既然温世轩是对付他们的最后一张牌,死了都不可能告诉他们的。
走出压抑的审讯室,外面刺目的阳光,照到深幽的眼底,仍是没有办法融化半丝冰寒。
曾德容和杨家好,曾德容,即使对此供认,但是,对他们陆家,似乎也是夹了一丝恨意,不然不会和杨家好成这样。或是说,是因为和杨家很好,才对他们陆家怀了恨意?
和杨家好在哪里?和杨家好,还会反过来要挟杨家替他做事?
不,在对付他们陆家身上,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追根到底,这曾德容,与杨家的某个人,定是有段不浅的情感。或许是与杨家老头,或许是与杨乐儿,或许是与杨老太?
“陆君。”小叔陆贺栋朝他走过来,近期,陆贺栋晒得一样有些黑,拿手甩着风,说,“怎样,是不是老顽固,不肯说。”
“是,小叔有什么好办法吗?”陆君不耻下问。
结果陆贺栋说:“我看,这家伙死了都不会说的,而我们的刑法里不让我们动刑,况且,这男人不一定真是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你想,那个男人不是后来被杨家弄走了吗?”
“继续掀翻杨家。”这点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