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的烈火如一头疾奔的猎豹冲向那狭小空间里的两个人,在三面暗影之墙的阻隔下,热量无法通过空气逸散出去,这两个人恐怕腰烧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老板满意地欣赏着眼前磅礴的烈焰,心里却开始担忧另一件事情——三年前的事情。
法门五阶的修习者在中等城邦里可以拥有与护城军都司同等的地位,他一年的俸禄便能远远超过他这三年来的个人收入,那么他还有必要落草为寇吗?就算有,他有必要与赤膊汉,或者长辫子男同流合污吗?
一个人到了一定的层次之后,必然是不太喜欢与自己层次相差太多的粗鄙之人呆在一起的。
白沫摸了摸下巴,开始继续往下面思考。
老板从看到女人召唤出五彩巨蟒的那一刻就开始准备高级术法,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剑客很了解他们老大的作战方式,不停使用小型法术干扰,寻找对方空门,然后以高能爆发型法术予以突然一击,收取奇效。
这些日子以来,他越来越小心,越来越谨慎,就算是那个小子身上佩戴的宝玉,他都不敢去试探性地触碰一下。
我都已经说明了,只是被弹开而已,但是他却是如临大敌一般地对待一块死物,似乎有些质疑我的话。
这一切都表示,他在害怕着什么?害怕到连他身边的人不都敢相信。
火焰慢慢地淡去,能够看到藏身在火焰里的两个清晰的人影轮廓。
一个是站着的,另一个则是靠着他的肩膀站着。
老板的眼睛瞪得很大,他怎么都不能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高阶技能起不到一丝成效。
连一根发丝都没烧掉,怎么回事?
尽管怎么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和惊愕,他的表情还是表现得恰如其分的冷静:“你们还活着?”
龙小浪挥了挥握在手里的火焰剑,道:“不仅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
老板看着操在龙小浪手里的火焰长剑,明显地捕捉到里面藏有属于他自己的元素之力。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分,但还是不禁发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这么做到的。”龙小浪玄之又玄地答道,说着又挥剑去砍三面墙壁。
被束缚感觉着实不太爽。
三面暗影之墙上被各自火焰剑划开了一道裂痕,符纸所铸成的魔法墙壁瞬间瓦解。
绸蓝衬衫眉头一皱,老板的烈焰洪流都无法毁坏我的符咒,为什么这小子的火剑却是如此轻易就将其破坏了呢?
莫非是符咒的持续时间已经过了吗?
长辫子男从怀中取出三道符咒,又一次施放在龙小浪和瓦罗兰的身侧,这次龙小浪直接跳起来,在空中干净利索地砍翻三道还未成形的障壁。
他把火剑扛到肩膀上,无视剑身“哔哔剥剥”的能量波动,对着那个道门符师眉开眼笑道:“来,继续。来一张,我砍一张。看看是你画得快,还是我砍得快!”
符师哪里受过这等的挑衅,顿时脾气就上来了。
长辫子男一甩辫子,辫子围住了他的脖子。
下次你若是见到一个留着长辫子的男人,用辫子围住他的脖子,那么他必然是生气了。
他怪叫一声,满脸愤恨地从怀中摸出大把大把的符纸,炫目光阵符,暗影之墙,风之吐纳,土障壁......
反正什么乱七八糟的中下等阶的符纸被他一口气全丢了出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干掉面前这个可恶的小子。
“老三!”等到老板的喝令出去时已经来不及了,现在他唯有定定地看着这些各式各样的符纸能够起到怎么样的效果。
这次龙小浪没有去砍了,这么多的符咒,他一个没有武道基础的人怎么砍得过来?
当令人眼花缭乱的符能在半空拼接,一轮又一轮地闪耀着或明或暗的光芒时,瓦罗兰示意龙小浪退开,让她来吧。
年轻的小伙子没有向女强人寻求庇护的意思,面对漫天纷飞的符纸和充盈在这狭小空间里的不稳定灵能,笑道:“相信我,我可以的。”
“好。”
虽然有些逞能的嫌疑,不过能够“不自量力”地去守护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这等骑士精神在这个时代也是极为难得的。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有着英气面庞的小流浪汉了。
这么多的符纸,当然不可能一一砍破。
所以龙小浪选择了一个一次性解决的办法。
他举起长剑跳上半空,作势一扫,长剑立时就变成一架pēn_shè火焰的机器,滔滔烈焰汇聚成一条火舌,贪婪地舔舐着那一张张的符纸。
感受到那些外放火焰里蕴含的灵力,老板的呼吸急促起来:“我一定要杀了他!”
赤膊汉看到那火剑演化为一团有一团的火焰,像变戏法一样有趣,小声地问老板:“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阿?”
伊斯特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保有耐心,解释道:“他吸收了我的火焰灵力,凝灵成了一把烈焰剑,现在又把凝聚的灵力外放,烧毁了老三的所有符纸。”
赤膊汉子挠了挠头,憨憨地道:“不太懂。”
白沫补充道:“就是他借了大哥的力量来对付三弟,现在你可懂了?”
听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赤膊汉的神情顿时由疑惑转为愤怒:“懂了!”他握紧了拳头,嘶声道:“这小子简直可恶至极!”
望着漫天一片片零落的符纸残渣,绸蓝衣咆哮一声,抱着头往后堂跑去。
“哎,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