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什么样的敌人才需要智取呢?
当然是打不过的或者打起来特别麻烦的敌人。
天空上浮现了梧桐树叶的那种带有皱纹的棕黄色,那是初升的太阳在用他尚未成型的光线给一丝不挂的苍穹披上一件体面的外衣。就像是少不更事的莽撞小伙子在为他的初恋情人添置了一件简单又别致的漂亮衣裳。
虽然这只是暂时的。
年轻人总是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和某些独到的听起来不甚合理的见解。
所以他们才会在感情问题上犯糊涂,闹矛盾,搞出一些然生活变得七零八岁的事来。
弗洛多探出如精钢一般坚硬的双手,在给自己镀上一层元素护膜之后用蛮力格开龙小浪踢过去的两柄木剑,皱了皱眉头道:“你真的是龙小浪?”
龙小浪正准备踢皮球一样踢出去第三把木剑,他的动作忽然就被这个无厘头的问题给打断了,大声道:“如假包换。”
然后他又摆开大力抽射的姿势给弗洛多一个惊喜,一个包裹着烈焰和熔岩的小礼物。
“我可有讲明了我此来的目的?”鬼族战士双手交叉抱胸,那是他休战的标志。
龙小浪一听好战的弗洛多露出和谈的意思来,立刻回答道:“你说你来报仇。”
“无可是你杀的?”
“是,但是那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弗洛多闭着眼睛问道。
他那双由黑紫色晶体组成的眼睛里的光芒忽地暗了下去,像是夜间的烛火被突如其来的疾风吹熄般。
闭上眼睛,人在其他方面会表现得更出色,因为少了视觉上的干扰。
“他要杀我。”话一出口,龙小浪就后悔了。
语言稍稍组织一下,改为“他受人雇佣要来杀我”,那就可以把责任往受的那个“人”上推了。
“一个杀手,他的职业是杀人。他要杀你,他在履行他的责任和义务,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弗洛多依旧闭着眼睛。
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
就像妓女应该卖肉,暴君应该祸国殃民,败家子应该荡尽家产,土豪就该欺凌乡里一样,简直再合理不过了。
等等,这一次龙小浪不能着急回答。稍有不慎就会落到弗洛多的那种奇怪的逻辑里去,到时候再想说服他那还不如让龙小浪掏出一千把附魔木剑捅死他。
“他要杀我,我反抗一下,又有什么不对呢?”
龙小浪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方向去从言语攻势上还击。
“没什么不对阿。”弗洛多的口气很是理所当然:“反抗是对的。反抗过当杀了无也是对的。我从来都没有就这一点说过你的不是。”
“可是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
“报仇。我已经说了三遍了。”弗洛多把环抱在胸口的双手放了下来,面色阴冷地道:“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把同一件事说上三遍过。”
“所以?”龙小浪本来是想岔开话题的,不过这样一来似乎是把事情往更加不可调和的方向带动了。
“你死定了。”
弗洛多的周身燃烧起纯黑色的斗气纱衣,附近的元素之力立刻被驱散开来,只余下空空如也的大气。
那是高级武者才有的能力,属于武道五阶的一门术法。
等级压制的情况又一次出现了。
龙小浪这次从师傅那边获取的两倍灵力是万万不能尽数耗费在这里的。最后哪怕成功击败甚至杀死了弗洛多,他都是亏的。
因为他还有许多敌人要面对——方七,王大锤,邋遢舵主以及隐在幕后的小丑萨科。
所以他必须用一种尽可能节省灵力的法子把弗洛多解决掉。
鬼族战士拥有灵敏的嗅觉,可以闻得到老先生身上鬼族血液的味道,追踪能力之强绕是龙小浪也极难甩脱。
强打又不划算......
龙小浪的思考时间是很短的,比眨眼睛的时间还要短,短得不可思议——因为弗洛多的武道修为不会容许龙小浪进行超过三十秒以上的忖度。
灵机一动,一个想法蹦到了龙小浪脑子里:只要他忘了我杀害无的事情就好了。若是没有这一段记忆,他对我的仇恨便无从谈起。
删除记忆......师傅他老人家对枯鸦看守者摩洛动用过。那是一种玄奥的灵力压缩手法。
起手势好象是这样的......左手摊开来,五指弯曲成鸡爪状,右手盖上去,乍一看像是在模拟锅仔饭......
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这么幼稚的施法动作!?
就在弗洛多燃烧斗气纱衣的同时,龙小浪的掌心在疯狂地汲取各种类型的天地灵力,那种浓度的灵力已经远远超出了龙小浪身体所能承载的极限。
只有高浓度的属性灵力才能搓出一颗金色的灵力球来,还需要严格按照灵力配比才能起到删除记忆的效果——幸好龙小浪机智阿,老者当初用这个把摩洛搞懵的时候他就已经牢牢记住了灵力配比。
龙小浪的极限在哪里,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想要成为万人瞩目或者说是遗世独立的强者,总是免不了要走到突破极限这条路上。
突破极限的事往往就意味着可怕的风险和想象不到的收获。
运气好就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强,史无前例地强。
运气不好,一个不小心就是瞬间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被纯度不达标的各种属性灵力杂糅所产生灵力断层撕裂的后果大抵也就如此了。
“你这可是在玩命。”弗洛多的斗气纱衣构筑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