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完之后,又要回去上班。
每周周一,所有人的情绪都高涨不起来,恹恹地趴在桌子上,霍朝颜去打印材料的时候,看到小周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一副要睡着了的模样。
她无奈地笑了下。
再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这样。
真是可怕的周一综合症。
霍朝颜把打印好的材料收拾齐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没一会儿,电话响起,霍朝颜礼貌接通:“我是霍朝颜。”
“霍律师,外面有个人找你,她说她叫文静。”
霍朝颜手心一滞,害怕是听错,她又问一遍:“谁找我?”
“文静。”
霍朝颜犹疑地走了出来。
前台大厅的灰色沙发上,坐了个穿着白色蕾丝连衣裙的女人,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霍朝颜看着那人的背影,和记忆里那个穿着朴素简单、每天在各种地方打工的文静没有任何的共通之处。
而那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出来,缓缓转过身,朝她微微一笑:“祸水,好久不见。”
霍朝颜心里咯噔一声,不止是打扮变了,连容貌都变了。
如果她不说话,霍朝颜真的认不出她来。
当年那个怯懦胆小,连上课发言、辩论赛声音都细若蚊吟一般的姑娘,如今春风满面,声音爽朗。
霍朝颜面不改色地走了过去,她微微笑着:“文静?”
文静伸手,“好久不见。”
霍朝颜低头看着她修剪干净,做了漂亮美甲的手,一时之间不无感慨,“好久不见。”
文静说:“我是从大学群里看到你在这里上班的,正好今天在这边逛街,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你不介意的吧?”她说完,还调皮地朝霍朝颜眨了眨眼睛。
当初的单眼皮、塌鼻梁、厚嘴唇姑娘,而今经过岁月的洗涤和科技的改变,拥有了一张网红脸,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小女生的甜美羞涩。
霍朝颜脸上挂着浅淡笑意:“楼下有家咖啡厅,我们到那里坐坐吧。”
“好啊。”文静翩翩一笑。
阳光从玻璃窗外斜斜射入室内,在干净噌亮的地板上划下一道刺眼光亮来。
霍朝颜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和文静到了楼下的咖啡厅坐下。
一年未见,文静已然脱胎换骨,全身上下都不再和当初那个从西北山区过来的小女生有任何的相同之处,她侃侃而谈地说着近况,落落大方极了。
霍朝颜配合着她笑笑,抓住她题干里的重点。
她毕业之后就在一家公司当秘书了,后来花了几万块钱做了个眼综合和鼻综合,坚持打玻尿酸,脸上做了线雕……干瘪的小姑娘活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在一家上市公司做秘书,从秘书变成了总经理夫人,现在和先生闹离婚。
霍朝颜抿了口水,说:“我不打离婚官司的,你也是学法律的,知道我们这行,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同。”
文静说:“但我找不到别人了。”
“我可以给你介绍,我们律所有位王律师,她……”
文静打断道:“祸水,其他人我不相信,我只相信你。”
霍朝颜愣了一下,灼灼日光落在她的眼波里,她眨眸,漾出一道又一道细碎水纹,她的双眼似是一潭清澈见底的溪水一般,在阳光下格外泛着微渺的光。
霍朝颜想了想,仍旧推辞:“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简单而言,律师分为非诉讼律师和诉讼律师。
霍朝颜现在是非诉讼律师,而文静要找帮她打离婚官司的,是诉讼律师。
文静收起笑意,双手放在桌子前,探身过来:“就是因为我以前也是学法律的,所以我知道,不管擅不擅长,你都会接,毕竟你刚刚毕业,目前还没有确定的方向不是吗?”
霍朝颜语气平平:“文静,你来找我,不止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嗬,你真的很聪明啊,怪不得当时那么多人都喜欢你,就连我也曾经把你当做偶像。”文静语气带了些许的怅然,她偏头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缓缓道:“你还记得吗,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
霍朝颜:“……”
她曾经问过的问题多了去了,连厕所在哪儿都问过,霍朝颜记得啥啊。
饶是如此,霍朝颜依然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嗯?”
文静说:“为什么我总是没有存在感呢?”
霍朝颜想起来了,她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而当时,霍朝颜是怎么回答的呢?
当时天台上风声鼓鼓作响,霍朝颜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你要想着证明自己啊,无论是哪一方面,人只要有一个优点就够了。”
当时她囫囵吞枣地回答,给了一个官方的答案。
而文静又说:“祸水,我真的好羡慕你,你长得这么好看,到哪里都受人关注,不像我……”她语气沉了下去,“丑的要死!”
如今,面前的女生已然唤新,模样精致动人,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
文静搅了搅咖啡,说:“自从我整容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存在感是这样的,原来被大家喜欢,这样好。”
霍朝颜但笑不语。
文静自顾自地说,“你以前和我说,美丽固然重要,但善良才是立足之本,我善良了二十二年,可没有一个人喜欢我;整容之后,每天追我的人一大堆。霍朝颜,你也有说错话的一天。”
霍朝颜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漂亮固然是一件好事,但长久地相处,仍旧看的是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