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极其爱憎分明的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那人也是真的好;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从头到脚都能批的一无是处。
当初和陆希音好的时候,霍朝颜曾经半夜起来给三十公里之外车子没油的陆希音送油,大冬天的晚上,寒风凛冽,雪簌簌落下,她冻的十指通红地给陆希音的车子加油。
到市区的时候,天色熹微,天边露出鱼肚白的光亮。
她们两个一人捧着一块烤番薯,雾气氤氲着眉目如画的二人。
后来回去之后,面对着黑脸的江衍,被他好生训了一顿。
但依然觉得欣喜,烤番薯那样香,又那样甜,浸的那个冬天,空气里都有着醇厚香味。
霍朝颜曾经对陆希音是真的好啊,就连陆希音去追江衍,她心里再不适应、觉得奇怪,也都帮陆希音追他了。
当时她咬着冰棍,说:“你比我还小半岁呐,你要是和江衍在一起,他还得叫我一声姐姐!”
话音落下,她就咬到了舌头,口腔里的凉意阵阵,她捂着腮帮子嗷嗷地叫。
陆希音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来。
霍朝颜莫名地也跟着笑。
那时的她们,是真的很好。
……
……
霍朝颜眼眸微垂,狭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来。
霓虹灯光闪烁,照的她的神情影影绰绰地、不甚清楚。
只是她的语气疏离,微带了一点儿刺:“陆希音,我和你不是那种可以客客气气坐在一起吃饭回忆往事或是探讨未来的关系。”
“就因为那件事,你就这样对我?”有风吹过,带来她身上的好闻香气。
霍朝颜闻到了空中的淡淡果香,心脏有股钝钝的痛感袭来,她当年送给陆希音的第一瓶香水就是安娜苏的香水,如今她依然在用。
感情牌是真的打得很好,怪不得当初江衍骂她笨蛋,
——就知道装腔作势吓唬人,其实就是一怂包!
但是她也不是不思进取的人。
霍朝颜嗤笑一声:“我倒想眼不见为净,但我又不是吸尘器,看不惯你还能把你吸走?”
陆希音的神情变得诡谲起来,“你还是这么能说会道。”
霍朝颜不以为意地晃了晃手,“还行还行。”
陆希音说,“祸水儿。”
“差不多得了。”霍朝颜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她面朝着陆希音,夜风吹得她头发飘散,霓虹灯闪烁,她眼里的冷厉明显:“陆希音,我最后告诉你一次,别和我凑近乎,我和你不熟。还有,关于招标案的事情,你再努力好了,反正到头来都是我的,你不是说了吗,‘只要是我想得到的东西,就都能得到’。我原本一点都不在意,但你三番五次的这么说,抱歉,这次招标案,我会让你输的彻彻底底。”
陆希音:“不是因为江衍?”
“江衍个狗屁。”霍朝颜语气轻蔑道,“我要是用江衍的关系,你以为还会有招标案的存在吗?我说东,江衍绝不往西。”
话音落下,不远处传来一阵纷纷扰扰的调笑声。
霍朝颜眼神轻佻地往那边看去。
倏地,整个人怔住。
离她不过十米左右的距离,有人倚靠在路灯下,神色晦暗,眼里映着模糊笑意,他单手抄兜,另一只手上西装外套对折搭着。
那位说东不会往西的狗屁江衍,此刻正凝视着霍朝颜。
蓦地,他伸手随意地松了松领结。
并不算白皙的路灯在他的头上洒下一片光晕,他唇角微抿,似笑非笑地看向霍朝颜。
霍朝颜:“……”
她眼神飘忽,心虚地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