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剑拔弩张,一人心静若水,无波无痕。
柳沐筵在一旁,眼见情况不对劲,忙上前将风正弦握剑的手往下按了按,打圆场道,“大师兄莫急,许是小师妹贪玩,我这就去把她带回来。”
说罢,他忙上前向禅宗弟子的方向走去,掠过几人来到桑芽身边,一手伸向桑芽抓在那名禅宗弟子衣服上的手,想将她的手牵到自己手里,一拽发现竟没拽动,桑芽的手紧紧抓着那人衣服,死死不肯放开。
柳沐筵蹙眉,声音也带上几分严厉,“桑芽,放手。”一手抓在桑芽手腕上微微用力。
桑芽却并不听他的话,抓在衣服上的两只手放开转而滑向怀镜身后,双臂紧紧抱住他,整个小身子都埋在他的身上,口中嘶喊起来,“不放!不放!我才不放!我要和主人在一起,要和我家连一在一起!”
柳沐筵还抓着桑芽的手腕,小人儿这般动作,叫他觉得有些尴尬,不由缩回手掏出折扇,展开遮了半张脸,一时也拿小师妹不知如何是好。
连一……
怀镜陡然一怔,这是他在那方世界时的名字。
原本以为是不知事的孩童玩闹,现在却……这被称作桑芽的孩童莫不是……
“连一,连一,我是哈哈啊,你最喜欢的哈哈,你怎么不理我呀?”
小奶音带着莫名的委屈,却在下一刻又忽然变得惊恐起来,“连一,连一,难道你被撞傻了?”
“没关系,不怕不怕,就算你被撞傻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连一,连一,你摸摸我呀。”桑芽一边说话一边小脑袋在怀镜的衣服上左右磨蹭,一蹭一蹭,头顶粉白色的小揪揪也跟着一晃一晃,小手还在他腿上安抚性的拍了两下。
小人儿的话证实了他的想法,心中却又随之升起更多疑问,不过他迟疑了一下,伸手覆在桑芽的小脑袋上,轻柔的摸了摸。
“唔……”桑芽高兴的眯起眼睛,又在怀镜的衣服上跟着蹭了蹭。
风正弦在不远处看见这一切,握着剑的手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冷。
桑芽抱着怀镜的一双腿,没抱多久,整个身体突然悬空,被一股力道强行分开。
“失礼了。”明明是道歉的言语,却从中透出股隐忍的不忿,风正弦一句话说完,抱着桑芽直接离开。
“放开我!放开我!大师兄,你放开我呀,我找到主人了,我要待在主人身边。”桑芽开始挣扎不休,“连一,连一,快把我带回去呀,你不要我了么?”但任凭她怎样挣扎,风正弦始终将人紧紧桎梏在怀里,半点不松手。
这一出闹剧并没有在驭兽宗溅起多大的水花,却搅乱了几个人的心扉。
桑芽被风正弦带走后和玄阳宗的几名弟子一起跟随驭兽宗弟子去了安排的住处。
禅宗弟子也跟随驭兽宗弟子而去,与怀镜同行的怀弥在路途中不由得相问,“怀镜,你与那女童……”
其余几名弟子不动声色的竖起耳朵。
怀镜看向怀弥,“我与那女童并不相识,大抵是孩童玩闹。”
出家人不打诳语,尤其这位还是禅宗曾经名动一时的天才,无论是在佛法上还是在修炼上还是对天地自然的领悟都造诣匪浅。
是以禅宗弟子绝对相信怀镜的话,怀弥包括其余同行几人心中疑惑当下即解开了。
然而,怀镜其实撒谎了,第一次。
在这件事上,他莫名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与那孩子之间奇怪的羁绊和牵连。
桑芽一路被沉着脸的风正弦抱到驭兽宗安排的居所,最开始一直挣扎,后来挣也挣不脱还费力气,索性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眯上眼睛,打起盹儿来。
柳沐筵走在一旁看见小家伙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儿,不由摇着扇子啧啧称奇,不一般,不一般,小师妹当真是不一般。
桑芽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层小被子,她伸伸懒腰嘤咛一声,一觉睡得极是舒服。
“醒了?”
风正弦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桑芽两侧的腮帮子鼓起,气鼓鼓的,“大师兄,你坏!”
风正弦坐在床上一隅,还保持着方才打坐修炼的姿势,“我哪里坏?”
桑芽继续气鼓鼓,“你不让我和主人在一起!”
男人偏头对上小丫头一双澄澈的眼睛,声音闷闷,“主人?那是你什么人?”
“主人?主人就是主人啊,主人叫连一,对我很好,养了我好长时间的。”桑芽歪了歪脑袋,如是说道,顿了顿她又继续说,“所以我要和主人在一起。”
“那玄阳宗的一切呢?你都不要了?”风正弦的眼神忽而锐利冰冷起来,似刀刃寒光逼视着桑芽。
桑芽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不由细声细气,声音也弱弱的,“我,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呀。”
在她心里,短短一月的相处自然比不过十几年的相伴。
“呵” ,风正弦嗤笑,“你说他叫连一,桑芽,今日你缠上的那位不叫连一,他是归云山佛门禅宗大长老座下亲传弟子,四十岁便晋升元婴,他的生平清清楚楚,你一月前才降生,又怎么可能与他有所交集。”
“不是!” 桑芽大声而坚决的否定,“他就是连一,就是主人!我绝对没有认错!”
最后又小声添了一句,“还有我不叫桑芽呀,大师兄你又忘了。”
无论如何,桑芽始终认定禅宗怀镜便是她主人。
他的质疑一个也未有解决,小丫头却就是固执又坚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