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沁元皇后出神,太子顾杨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母后,您在想什么?”
沁元皇后这才拉回自己的思绪,笑道:“没什么。母后只是在想浥沉难得在京中过年,今年的年宴可得好好准备一番才是。”
太子顾杨道:“是啊,上一次浥沉在豫京过年,还是我迎娶你大嫂的那年。这次,你准备在京中呆多久?”
顾浥沉手执碧玉茶盏,漫不经心地品着茶,挑眉答道:“不好说,看兴致吧。”
太子顾杨顿下手中的动作,斜视了顾浥沉一眼。他这个弟弟还真是随性,真是让他又羡慕又生气,他还想再问什么,却听沁元皇后转了话头。
“你也知道你娶妃已经好几年了,怎么到现在她的肚子还没有动静,你说说本宫想抱孙子都想了多少年了?”
沁元皇后是个开明的母亲,也许是自己年轻时未曾有过难忘的爱恋,她从不逼迫自己的孩子与不喜欢的人成亲,她不曾插手太子顾杨的婚事,他喜欢谁便让他娶谁。
但她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母亲,也想像寻常妇人一样享乐天年,早日抱上孙子。
太子顾杨心中暗暗叫苦,道:“母后,你就别那么心急了,纯儿身子弱,得好好调养。”
“本宫知道她身子弱,所以心急也不敢让她知道,可你们成亲都这么多年了,你打算让你父皇和本宫再等到什么时候去……”
沁元皇后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太子顾杨,顾浥沉则端着茶盏,悠然自得的在一旁看好戏,完全无视太子顾杨向他抛来求助的眼神。
顾浥沉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沁元皇后却冷不丁地扭头朝他看来。
他心头隐隐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笑什么,是不是要母后提醒你,你也到了该娶妻的年龄?母后很早之前就写信告诉你了,母后不会强迫你娶什么高门大户的小姐,只要是你心爱的女子即可。可是你看看,你今年回京身边还是清一色的男人,连个贴身照顾你的婢女都没有,你叫母后如何放心。”
顾浥沉放下杯盏,轻咳两声:“我身边有卫昭。不需要别的人照顾。”
“卫昭再怎么说也是个男子,哪有女子细致,你如今都封王了,是不是该找一个王妃了。若是你能赶在你皇兄前面,让母后抱上孙子,不,哪怕孙女也行,本宫都会开心的。”沁元皇后道。
顾浥沉无语抚额,早知道日此,刚才沁元皇后念叨皇兄的时候,他就不表现地那般明显了。
沁元皇后不依不饶道:“对了,上次你父皇寿宴,大臣家的女儿都来了,你可有看中的?”
顾浥沉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道:“没有,一个也没有。”
沁元皇后却像没听见他的回答一般:“本宫觉得御安侯家的女儿很是不错,样貌好,又抚得一手好琵琶,性格沉稳大气,倒是很有主母风范。”
顾浥沉冷哼一声,心道:哪有母后夸的这么好,这个小丫头,哪次见了本王不耍性子?
沁元皇后瞧了他一眼,察觉他脸色有变,又道:“还有宋将军家的女儿,长得也是个美人儿,就是听说任性了些,你若是有意…。”
顾浥沉灵光一闪,对太子顾杨道:“皇兄,可知今日大臣纷纷来我府中道贺是谁指使?”
太子顾杨心领神会,连忙摇头:“不知道。”
“昨夜我的人得了消息,今日之事是二哥的意思。皇兄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宣王一派都有谁吗?我让卫昭抄录了一份今日去我府中的官员名单,要不我改日拿给你。”顾浥沉暗暗地给太子顾杨使了个眼色。
太子顾杨立刻会意,道:“事不宜迟,咱们就去你府中取吧。”
“好主意。”
说罢二人迅速起身,逃难般地离开了翊坤宫。
……。
御书房内,眀孝帝正翻阅着一叠又一叠的奏折,勃然大怒。
他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扔在地上。身后的高公公默默地捡起奏折,放回桌上,道:“陛下切莫动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你看看他们都写了些什么!朕不过要封自己的儿子为王,他们一个个说这个不合规矩,那个不符礼数,难道是要朕把圣旨给收回来吗!”
高公公安慰道:“这些大人也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着想,本也是好意。”
“好意?老五是朕的儿子,这是朕的家事!”明孝帝道。
“虽说逸王是陛下的儿子,可这封王封号亦是国事。恕老奴直言,陛下这次是做的有些偏心了,只怕此时平王心中更是不痛快的。”高公公笑道。
眀孝帝长叹一声,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朕这五个儿子里,论资质论能力,朕最中意的就是老五。若不是当年皇后苦苦哀求朕将他送去不周山,朕对老五可是给予厚望,甚至想过倘若他能超越他皇长兄,改立他为储君也不是不可。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看到了,他远离朝堂,早已志不在此。朕封他为七珠亲王,也无非是想着,日后等到朕老了,他能念在朕今天恩情,替朕,替他皇长兄守护这来之不易的江山啊…”
“陛下放心,逸王一定会懂得陛下的用心。”太监道。
眀孝帝摇头:“但愿如此吧。”
门外,小太监走进来,在高公公耳边低语了几句便退下了。
高公公将刚才小太监的话复述了一遍,眀孝帝问:“去了多少人?”
“听说有几十个。”高公公答。
眀孝帝怒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