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是年关,豫京城内鼓乐喧天,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庙会、集市,好不热闹。
御安侯府中,除了过年,还有一件大事要准备,那便是十二月二十五日,徐言兮的及笄礼。
徐言兮即将及笄,老夫人虽不再过问府中之事,对此却还是十分看重的。特意将府中的管家和几个嬷嬷都叫去好生叮嘱了一番。高清晚每日带着府中下忙得不可开交,已经有好日没有来看看过徐言兮了,想必是分身乏术。
而南墙的另一头,原本闲置、空无一人的府邸,这几日却比御安侯府更加忙碌。府邸经过翻新修缮,不过短短几日便已焕然一新,雕梁画栋,朱鹮碧瓦,竟比前朝国公在世时,还要气派几分。
府门口,十几辆马车装得满满当当,嚣张地占了大半个街道,偏偏每辆马车旁都有凶狠恶面的护卫把守,就算街道上有人不服,此刻也是不敢出声的。
几十个下人模样的人,正一箱一箱地搬运马车上的东西。谢鸣从骏马上下来,问旁边的侍卫道:“陆柏舟呢”
侍卫回答:“陆世子在正厅。”
厅内,陆柏舟正懒洋洋地躺在竹椅上,享受地吃着葡萄。
谢鸣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用力地朝陆柏舟踹去:“陆柏舟,本少主忙里忙外的,你竟然在这给我偷懒快给本少主起来”
陆柏舟被踢地从竹椅上滚下来,怒气冲冲地吼道:“谢鸣,你脑子有病吧我都累了半天了,歇一会儿怎么了你用得着下手这么狠吗”
“闭嘴”谢鸣怒道:“你五哥可是点名让你来替他打理新府邸,你倒好,把事儿全都推给本少主”
陆柏舟从地上爬起来:“本少主我还本世子呢要不是五哥突然要回不周山,新府邸没人打理,本世子也用不着在这劳心这个,劳心那个,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谢鸣坐到桌前,倒了满满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他突然回不周山做什么还有,他怎么来了兴致要买府邸”
陆柏舟耸肩:“谁知道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做事,从来不告诉我们原因。不过”他嘿嘿嘿地傻笑起来:“不过这府邸的地理位置倒是不错。”
“有什么不错的,”谢鸣白了陆柏舟一眼:“离宫城又不近,还是荒废了那么多年,还不如我选的宅子。”
陆柏舟道:“谢鸣,我就说你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你还不信。这点眼力也没有,你看看,这府邸与谁家相邻”
谢鸣朝外头环视了一圈,问“御安侯府”
“不止呢,”陆柏舟一脸得意:“这宅子的主院,和那位徐小姐的所住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懂不懂”
谢鸣不屑:“我又不像你,成日百花丛中过,如何会懂这些。”
闻言,陆柏舟长叹一口:“别提了,最近认识一姑娘,非说我fēng_liú成性,朝三暮四,一直不给我好脸色。真是气死我了。”
谢鸣认真地点头:“恩,她没有说错。”
白栀院里,徐言兮正坐在书房,将头埋在高高的书堆里。阖府上下因她忙到焦头烂额,她倒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成了府中最赋闲之人。
修竹带着一名嬷嬷从院外进来,见到徐言兮看的是一本兵书,问道:“姑娘怎么看起兵书了”
徐言兮继续埋头:“大哥书房里的,见他没看,我就拿来了。”
修竹一边将桌上的冷茶换掉,一边道:“姑娘,这是月嬷嬷,按老夫人的意思,来给您量量及笄礼上新衣的尺寸。对了,老夫人还说今年老太爷的身子不好,年内要给各院都做身大红色的衣裳,冲冲喜气,所以咱们姑娘要做两身衣裳。”
徐言兮这才将头抬起,便见月嬷嬷正站在书房门外,笑脸盈盈地看着她。她道:“带嬷嬷进来吧。”
月嬷嬷走进书房,展开手中的卷尺,开始认真地替徐言兮量身材尺寸。徐言兮也由着她动作,只是手中还端着本兵书。
修竹给徐言兮收拾着书案,道:“这府中上下,也就咱们白栀院还这么清净了,姑娘还能静心看书,别的院儿,早就忙坏了。”
徐言兮笑而不语,她前生爱热闹,今生却是清净惯了,太过喧闹的气氛反而不喜欢。不论是及笄礼还是过年而已,与她来说,都是极为普通的一日。
修竹继续道:“别说咱们府上了,就连与咱们相邻的,那座空了多年的宅子,最近也是大有一番动静呢。”
徐言兮问:“怎么了”
“听说呀,那宅子被一个贵人给买下了,正在修整呢,不日就要住进去了。也不知是什么贵人,那宅子价钱甚高,好多年都没卖出去,如今有人买了,可不让人好奇嘛。”
修竹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了一眼月嬷嬷,欲言又止。
直到月嬷嬷全都忙活完了,离了院子,她才开口道:“姑娘,萧昉来消息说,今日苏家老夫人生辰,易安小姐和清正少爷都去了苏府。不过,他们绕路先去了一个是见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
“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吗”徐言兮问。
“没有,那大汗带了几个有武功的人在巷口把手,萧昉怕打草惊蛇,不敢靠近。”
徐言兮拿着书,重新坐回书桌前,思忖了片刻,才淡淡道:“知道了,继续盯着吧。”
苏老夫人是苏易安姐弟的祖母,苏启的正妻,今日是她六十岁的寿辰,苏易安和苏清正虽多年不住在苏家,却仍然是苏家的人,苏老夫人寿辰必定是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