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怀有身孕的消息对于昨日才办完喜事的皇家人而言,无外乎是喜上加喜。
太子与太子妃成亲多年,膝下一直无子,之前迫于沁元皇后的压力,二人尝试过不少法子,皆是无果,没想到在顺其自然的情况下,反而引来的一个新的生命。
这一胎乃是皇家嫡孙,眀孝帝和沁元皇后都格外重视,找了宫里最有经验的嬷嬷到太子府小心伺候,又亲自点了太医院的院判暂住太子府为太子妃保胎。
沁元皇后比太子妃还要激动,在宫中翻出了好些个名贵的药材让太子妃补身子,当然所有的东西都有徐言兮的一份。她含笑对徐言兮道:“言言,日后便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徐言兮当然懂得她的意思,收下东西的时候,心中有几分期待,也有几分彷徨。
孩子,一个属于她与顾浥沉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呢?孩子这个词与她而言,已经有些遥远,前生的她与孩子无缘,没有能力护他周全,让他被恶人所害。
这一世,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如果上天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想她会拼尽全力去守护他。
沁元皇后留了他们在翊仁宫用午膳,顾浥沉和徐言兮傍晚才乘上回府的马车。
马车里,徐言兮翻看着沁元皇后赏赐给她的那些补身子的东西,不禁开始犯愁,这么多燕窝人参,是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吃完啊。
顾浥沉搂着她的肩膀笑道:“言言很想与本王有个孩子?”
徐言兮看了他一眼,将各式补品放到了一边,“我只是在想这么多补品,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不如你帮我一起吃吧。”
“好啊。”
顾浥沉答应得很快,徐言兮心中一喜,拿起一盒人参就往他手中塞。
“不过,”顾浥沉道:“这些都是补药,言言是觉得本王昨夜的表现让你不够满意,得好好补补?”
“我没有这个意思。”徐言兮将递到一半的人参收了回来,她想到顾浥沉昨夜一副将她生吞的样子,还有他晨间惊人的腰力,心中一阵发虚。
没有吃补汤就已经这样厉害,如果再让他补补,自己可不是惨了。
徐言兮一个激灵,或许沁元皇后是对的,该补的人真的是她。
顾浥沉看着徐言兮变幻几番的脸色,满意地扬起了唇角,他握住徐言兮的手,目光飘向了马车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言兮见他有些心不在焉,忽而想起眀孝帝叫他兄弟二人进内室是沉重的表情。
她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方才父皇找你和皇兄谈话,可是有什么事?”
顾浥沉语气淡淡,“是有一些小事,不过不算棘手。”
徐言兮心安了一些,道:“既然是小事,不妨与我说说,或许我能给你一些看法。”
顾浥沉含笑盯着她,直把她看得心中一阵发虚,他道:“不错,这么快就知道为夫君分忧了,为夫心甚慰。”
徐言兮瞪了他一眼:“不说算了。”
顾浥沉在她手背吻了一吻,才缓缓道:“你可记得你爹战胜归来时,大渝答应退兵并且以和亲的形式求和。”
“记得。”徐言兮点头。
她还记得前生来和亲的是大渝的太子,眀孝帝将自己最宠爱的公主桑柔嫁予他,太子承诺有朝一日自己继位,桑柔便是他们大渝母仪天下的皇后。可惜桑柔钟情的是宋方之根本不想当什么大渝的皇后,她心灰意冷地上了前往大渝的马车,在途中身染重病,不治身亡。
想到这,徐言兮才想起桑柔已经故去,整个齐豫已经没有适龄的皇子公主可以和亲。
“所以,你们是在考虑该选谁成为和亲的对象?”她立刻严肃认真道:“反正绝对不能是你!”
顾浥沉被她的模样逗笑了,“傻瓜,本王绝不可能是大渝和亲的对象,本王如今已经娶了王妃,大渝就算有求于齐豫也绝不可能让一国的公主嫁到齐豫作妾。另一方面,大渝要的是齐豫国力的支持,本王不理政务,对大渝而言没有任何益处。”
徐言兮认真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下放下心来。她问:“那会是谁?齐豫已经没有适龄的公主或皇子了,大渝想和亲的话…”她眨了眨眼睛,“莫不是父皇!?”
“你在想什么!”顾浥沉敲了敲她的额头,“就算大渝要嫁公主过来,父皇年事已高,大渝皇上不会舍得的。”
徐言兮吃瘪,抿着唇不说话了。
顾浥沉又道:“如今不是人选的问题,而是这么久以来,大渝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从未派使者过来商量和亲一事。”
徐言兮立刻反应过来,“你们是担心大渝议和的诚心?”
“可以这么说。”顾浥沉道。
徐言兮捏紧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前生的一幕幕再次在她脑海浮现。
她应该早点想到这一点的,齐豫的领土那么大,早就让邻国眼红不已,若不是兵力悬殊,大渝怎么肯轻易低头。
大渝根本就不是诚心议和,不然他们就不会在几年后和顾桦串通一气,联合南秦攻打齐豫以助顾桦夺位。
想到顾桦,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徐言兮脑海中闪过。根据前生的情况看,顾桦和大渝的皇室一直有联系,那么今生呢?当顾桦已经前途末路的时候,他会甘心一辈子被囚禁在王府,还是会孤注一掷地选择毁灭辜负了他的齐豫呢?
徐言兮是了解顾桦的,她知道,他会选择后者。
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