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十二就那么打量了一下,然后朝土炕走了过去,在所有人诧异的注视下,直接坐在了土炕上……
土炕上的光头大汉看到这一幕,脸上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但是却没有开口,好像是在等张十二的下一步动作一样。
张十二可没闲心搭理他们,刚回荆州,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这忙前忙后,最后还被人给抓到了这,别提多累了。
土炕虽然凉一些,但总比那更凉的地面要好许多,张十二拉过旁边的一些干草垛垫在身下,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往那里一躺,看着站在那里盯着他发愣的几人,赶忙招手道:“都愣着干嘛?快点来炕上坐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怀疑的想着:这尼玛到底谁是新人啊?
张十二没有这个觉悟可不代表别人没有,那光头大汉看着他,第一次开口道:“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呵呵,肯定是跟人打架了吧?”
“打架?开什么玩笑?你看看他那样子,像是会打架的样子?”
“嘿,还真是,倒像是个读书的小白脸!”
“我觉得,肯定是他家娘子碰到知府公子了,所以,嘿嘿嘿……”
想到知府公子骆行建的某些不良嗜好,几个人非常默契且猥琐的笑了起来,笑的张十二一阵头疼……
“闭嘴!”
那光头大汉瞪了几人一眼,又对张十二说道:“你到底是如何进来的。”
“杀人。”
张十二说的云淡风轻,旁边的人倒是不淡定了——看他的穿着打扮,分明就是读书人的样子嘛,这样的人也敢杀人?有点太搞笑了吧?
“杀的谁?为何杀人?”
听到这两句,张十二甚至有点怀疑,这家伙莫非是隐藏在牢房里的公职人员?不然怎么会调查自己的笔录呢?
“骆行建,没有为何。想杀之,便杀之。”
这话说的语气很轻,但却犹如一颗惊雷在牢房里炸裂开来一般,所有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十二,表情还是有些不太信任,因为他说的可是知府公子骆行建呀……
“小子,来我们牢房,你最好老实一些,不然我就让你跟他们一样!”
说着,光头大汉指了指那几个瘦若干柴、蹲坐在露天厕所旁的那几个人。
看来,无论何时何地,这牢房里总是有规矩的,虽然这里面都是大男人,但还是有他们的规则,有老大,有狗腿子,也有劳苦大众……
很显然,光头大汉是老大,围坐在露天厕所旁的则是不受待见的人,而站着的这些人,自然是狗腿子无疑了……
“我没骗你们啊!”
张十二有点纳闷,今天自己难得没有再编故事,咋说了个真话,对面还说他作假呢?
岂有此理!劳资难道不像说真话的人吗?
“没骗我们?就你还能杀五个人?还有知府公子骆行建?”
那人一脸鄙夷的问道。
“那又如何,不过是五个人而已!”
听张十二说的话,杀个人就跟玩似的,尤其是看他认真的模样,不像是骗人的呀……
这几个人分不清张十二说话真假,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光头大汉……
…………
光头大汉已经忘了自己本来的名字,在牢房里,别人都称呼他为“老大”,原来没进牢房的时候,别人则叫他“独狼”……
他跟狼其实毫无关系,到目前为止,他也没有见过狼,只听说过这种动物异常凶猛,但他叫这个名字跟狼没有一点关系,还是因为他原名杜浪,所以别人才称他“独狼”……
独狼的身世还是比较坎坷的。
他年幼父母双亡,从小被年迈的爷爷带大,曾经有幸进过私塾,但是那里的孩子整天都说他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所以,他动手了……
独狼长的壮,从小就是,而且下手狠,那群小孩被打的鼻青脸肿,他们的父母全找到了他的家里,当着他的面数落他爷爷,说他怎么管教的孙子,他永远都忘不了爷爷弯腰给人赔罪的画面,像一道疤一样,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退学了,不得不退,开始帮着爷爷在集市上卖菜。
但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总不可能永远太平,私塾里是,集市上也是。
总有人会欺负他爷爷,收他们辛苦赚来的钱,踢他们辛苦得来的菜,终于有一天,在他束发之年,他还手了。
对面有四个人,他们只有两个——准确的说,只有他自己。
一个打四个,终归是打不过的,但是他却按准了挑事的那个人打,无论别人怎么打他,他都只管打其中一个。
他被打的很重,但却咬牙不曾倒下,而是追着那人打,他疼,那人更疼,他的疯狂把他们全吓住了,灰溜溜的跑了……
这是他自从私塾那次打架之后,打的第二场架,也是最狠的一次。
也是这次,他的爷爷因为惊吓过度,撒手而去……
他含泪把爷爷送走,然后拿了一根棍子,第二天去集市上找了那四个人,追着打,那个之前被他打的很惨的人因为腿脚不利索,跑不太动,被他揍的奄奄一息,自此,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有的时候,拳头还是比较重要的。
打那之后,他还去集市卖菜,但是再也没人敢去跟他收钱,不光如此,若是他看谁不顺眼,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性格孤僻,独来独往,脾气暴躁,别人见了他都避之不及……
他也开始享受起这种被人惧怕的感觉,也喜欢别人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