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僵持,侯夫人到底还是舍不得兰园李寡妇这个金蛋,迫于无奈答应了她的所有要求。
太夫人知道了此事,倒并没有雷霆大怒,只是淡淡地摆摆手说,“既然是老大做错的事,理当由老大自己来承担,你下去安排吧。”
只要不让她掏钱,什么事都好说。
不过是又纳一房妾罢了,这李寡妇还不同于别人,是个有本事的,说起来,算是赚了。
李寡妇一跃成了李姨娘,府里上下居然一点都没有什么波澜。
毕竟那几日兰园鬼哭狼嚎,众人虽然不敢明着议论,暗地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也没有人羡慕,反而都觉得李寡妇可怜。
既有了太夫人首肯,这抬姨娘就很顺利,侯夫人为了更多的金蛋,咬着牙从自己的嫁妆里寻了几件像样的首饰,还凑出了两百两银子当聘礼。
哪怕只是抬姨娘,也总要挑个好时辰,但最近的好日子,也要在五月。
侯夫人怕夜长梦多,有些犹豫。
李寡妇笑着说,“夫人还怕我跑了不成?”
侯夫人想了想,这里是靖宁侯府,她的地盘,到处都是她的人,还真不怕李寡妇拿了她的钱跑了。
便也索性乐得装个大方,“这几日你就好好休养身体,你还年轻,以后若是有缘,说不定还能给侯爷留下个一儿半女,那你下半辈子也就有依靠了。”
李寡妇笑容依旧,“那就托侯夫人的吉言了!”
侯夫人离开之后,当然还不是顶放心的,兰园里到处都是她的眼线,每日里李寡妇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说了什么,俱都在她掌握之中。
不过几日之后,那些眼线就都撤了回来。
因为李寡妇交上了今年最美的一盆兰花。
李寡妇说,“其他的还需要养一养,这盆已经可以拿出手了,侯夫人请过目。”
侯夫人满心欢喜,暗自觉得让李寡妇当妾反而更容易掌握她,心中居然有些得意。
她欢天喜地捧了兰花去了,也顺手撤下了那些眼线。
那天夜里,薛琬又悄无声息地进了兰园。
李寡妇笑着问,“七小姐,我做得好吗?”
薛琬怜惜地望着她,“很好。但以后你会过得更好的。”
她指了指院中暖房里的那些兰花,“明日侯夫人要带我去她娘家听戏,到时候府里的看管定然疏漏不少,白天我会想办法先把这些名贵的兰花和你的细软运出去,到了晚上……”
李寡妇点了点头,“我会按照七小姐的计划行事的。”
她分明眼中含着泪光,但却始终坚强地隐忍着,不让眼泪掉落下来,“七小姐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以后,我就是您的人了!”
身怀技艺的人若是向谁效忠,就会毫无保留自己所有的本领。
李寡妇有的是她超凡脱俗的养育兰花的本事,她有一双生钱的手。
原本她离开靖宁侯府这座沼泽地后,也可以利用自己的本领,过富足的生活。
可她选择向七小姐效忠。
这是她最好的报恩的方式。
薛琬并没有拒绝,她笑着说,“等万事妥当了,姨母再说这些吧。”
并不是因为贪图兰花所能带来的巨大利润。
而是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个可以下金蛋的寡妇,若是没有一个庇护所,会成为所有饿狼觊觎环伺的目标,对李寡妇反而不安全。
薛琬相信,自己很快就有可以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的本事。
到时候,她就可以把弟弟从遥远的江南书院接回来了。
太久了,实在太久都没有见到琛哥儿了。
她对弟弟的想念无处不在,但也知道,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
侯夫人出身瑞安侯府,那也是正经的簪缨世家,论老牌比靖宁侯府还要老牌,所以,侯夫人端出名门贵妇的腔调时,是底气十足的。
可惜,风水轮流转,所有的世家在最鼎盛之期过了之后,便会慢慢地进入衰退期。
平家也和薛家一样,面临了同样的困境,在朝中不再掌握实权,淡出了皇城最中心的权力圈子。
没有权力,就会逐渐地没有钱。
不过,平家比起薛家来,老本还是要厚一点的。
但平家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人丁不兴旺。
侯夫人出身的这支,是平氏的嫡脉,她的父亲是瑞安侯,她的兄长也是瑞安侯,将来这爵位自然也要传到她嫡亲侄子的手上。
可这支嫡脉,却几乎是一脉单传的。
她的兄长瑞安侯后院的女人比靖宁侯还要多,可是子嗣却只有瑞安侯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一根独苗。
连个女儿都没有。
所以,平太夫人才会将隔了房的堂孙子平九公子留在身边。
一来,是热闹一些。
二来,也是希望这些男孩子可以给府里带来更多的子嗣,有一种招弟功能。
太夫人膝下如今只有一个亲孙子,就是瑞安侯府的世子平明堂。
世子自小被寄予了厚望,如今在国子监读书,早出晚归,基本见不到人影。
所以,平日里能在太夫人膝下尽孝的,就只有平九公子平少轩了。
今日是平太夫人的生辰,因不是整寿,便没有大操大办,只是请了自家儿女孙儿外孙齐聚一堂。
也请了一个戏班子来助兴。
侯夫人平氏一早就和太夫人禀告过了,想在自家老娘生辰当日领着府里的孩子们过去一块儿热闹热闹。
太夫人知道,平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