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红着眼摇了摇头,梁誉阳踉跄着进门,屋内一股酒气。
床上的萧长乐双眼紧闭,脸色通红,像是发了高烧。梁誉阳站在床边看着萧长乐的睡颜,低声呢喃,“何苦要将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可说了这么一句,他再也说不下去。
他和萧长乐都明白,从不是她萧长乐自己逼迫自己,只是身不由己。
身在皇家,本就是罪。
梁誉阳叹了叹,转身欲离开,却不想衣袖被人拽住。
低头去看,不知何时萧长乐的手从被子中滑落出来,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衣角。
再朝床上看去,萧长乐仍旧紧闭双眼,“多谢你。”
“长乐……”
“回去歇着吧。”
梁誉阳点了点头,“你多保重。”
萧长乐并未回答,呼吸平稳,倒像是真的睡了。
这边质子遇袭一案尚未有着落,那边太子裴景逸却出了事儿。
据说是将礼部尚书之子打伤了,这事儿闹到了皇帝那。
因此事不体面,也没有往外传。
倒是李佑莛凑上来嘀嘀咕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
长公主养面首一事,皇帝与皇后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裴景逸来此之后便与长公主看对了眼,前些日子在元州候府再一次相见,便**一发不可收拾。
先前长公主fēng_liú,与那礼部尚书幼子赵思齐也曾恩爱了好一阵子。现如今长公主有了裴景逸这样的新欢,冷落了赵思齐,赵思齐心中不忿,前去理论。
十分不巧的是,赵思齐打扰了裴景逸与长公主的鱼水之欢,裴景逸怒气冲冲,便打了赵思齐。
原不过是争风吃醋的fēng_liú事,可礼部尚书的老母亲甚是疼爱这个小孙儿,见孙儿伤得厉害,定要给孙儿讨回公道。
这不,事情闹到皇帝跟前,皇帝也十分头疼。
“真是荒唐啊!”李佑莛摇着头感慨道。
梁誉阳凑上前道,“这样隐秘之事,怎的就被你知晓了?”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虽没有传的满城风雨,但也不知天知地知,那几个人知道罢了。”李佑莛瞥了一眼梁誉阳,颇为不屑的拍了拍梁誉阳的肩膀,“梁兄啊,别怪做兄弟的多嘴,这喜爱一个人呢,就老老实实的守着一个人,可千万别三心二意。若是他日你被捉奸在床,只怕是……”
“去去去,胡说什么呢!”梁誉阳顿了顿又道,“这事确实不好处理,一个是凤国太子,一个是礼部尚书之子,思来想去,礼部尚书都得吞下这只苍蝇。”
“圣上也要吞下长公主亲手喂下的苍蝇。”眼睛盯在案卷上的萧长乐也加了一句。
“只怕长公主往后行事可不能这般肆意妄为了。”
萧长乐抿嘴笑了笑,慢悠悠道,“或许长公主可以另觅出路。”
“侯爷之意……”
萧长乐但笑不语,梁誉阳心领神会,只有李佑莛呆愣愣的看了看梁誉阳又看了看萧长乐,不知他二人之间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圣上召见,萧长乐进去的时候,发现东宫萧凌琨也在场,礼部尚书面红耳赤,也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
萧长乐收敛心神,跪拜道,“微臣给圣上请安。”
行礼后,皇帝让萧长乐起了身,萧长乐垂手低头站在一旁,皇帝道,“长安经管裴君卿遇袭一案,可有眉目?”
“回圣上的话,暂无眉目。”
皇帝沉声道,“都已经过去这么些时日,你就打算用这几个字回朕?”
“此案兹事体大,微臣不敢草草结案,周大人正在全力搜查,想来不日定会有消息。”
“父皇,元州候多年不曾在朝中,哪里懂得查案之法。不如父皇开恩,给元州候拨些能用的人手,尽早查清此案才好。”萧凌琨进言道。
“此事不急。”皇帝看了一眼萧凌琨,神色之中难以揣摩,“最为要紧的是皇妹之事。”
皇帝叹了叹,伸手揉了揉额,似乎十分疲累,“朕这些儿女一个个都不省心,如今闹出这么一出荒唐事,可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朕管教不严!”
萧长乐抿着嘴并未接话,毕竟这是皇帝的家事,又对外保密,若是她这位元州候此时露了点马脚,只怕皇帝不仅是猜忌而已了!
“父皇,此事着实是皇姐过于荒唐。父皇若是心下难平,重重责罚皇姐便是。”
萧凌琨说的轻描淡写,仿佛长公主的存在是皇家的耻辱。
不是仿佛,事实确实如此。
在皇帝眼中,所有的子女都不过是可用的棋子,一旦棋子没了用处,便是可以如弃敝履之物。
当日长公主丧夫,皇帝与皇后恨长公主不曾殉情跟随,长公主行为荒诞,又恨长公主不知廉耻。皇后不是不想除去长公主这个耻辱,只是顾虑重重,没来得及谋划下手。
“圣上,可怜长公主年幼丧母,青春韶华丧夫,悲痛万分。不论长公主做了些什么,还请圣上看在长公主遭遇可怜的份上,宽宥一二。”萧长乐连忙躬身道。
都身为棋子,谁又比谁高贵?
见死不救之事,不论是萧长安还是萧长乐,都做不出来。
“事关皇室声誉,身为长公主,不以身作则,竟做出那样的荒唐事,怎能宽宥?”萧凌琨据理力争,仿佛不将长公主逼入绝境决不罢休,“父皇明鉴,若是人人都效法皇姐,这皇家还有什么声誉可言?”
想来,皇后是想借这件事除掉长公主。
“微臣斗胆,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