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彬的才学倒也不差,所以才能被王家派到武旦身边,可是如今的事情马虎不得,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沈三问把前因后果也跟他说清楚,“陛下向来不愿见世家独大,此次修路虽然于国有利,但更重要的是能够牵制世家的力量,投入虽大,但是收益丰厚稳定,双方你情我愿。”
若是参与修路,不得不期待nn稳固,收益与国家是联系在一起的。要保证一地的收益,至少也得保证不出许多饥荒流民,不会有大乱子。不然在极端情况下,暴民会做些什么?
王彬一向乐观,要做的事也都一帆风顺,若是因这小事让他经历一番大起大落,未必是好事。
王彬思考了许久,“损害材料照价赔偿就好了,搞破坏不能让无辜的人承担后果,普通纠纷都有衙门处理,何况是国家大事,他们必然也不敢胡乱判决。
不过那样得耽误不少时间,我会安排好值守,谁也动不了。
至于工人的工钱,只要活干得好,价格不是问题,若是离谱了,这天下能用的人也不都在当地,令可费些事,也不能被威胁,被拿捏一次就有第二次。
何必自讨苦吃?
阻拦施工得分人了,若是军队官兵真不好解决,若是其他人直接乱棍请走,我纨绔之名还没消呢,谁敢欺负到我头上。”
沈三问“前面说的都对,只是最后一点,官兵得有调令,别人能调来,我们能调走,是最容易了。犯小人才麻烦,你永远不知道他会怎么出招。”
王彬颇不以为然,“那得看谁的办法多了。”
沈三问的办法自然是最多的,一连串就问下来了。若道有祥瑞是否继续,若路有坟冢是否破坏大孝,若有意外事故引发百鬼夜行传言如何破除,侵犯宅第老人不愿搬迁又当如何。
王彬目瞪口呆,哪有那么多祥瑞,又哪里有那么多钉子户。若是一件事这么多绊子,如何能成。
最后干脆请他一道前往,能预见这些问题,自然能解决吧?
沈三问更加干脆的拒绝了,虽说两地不远,但是你不一定不能处理还叫上我去看戏吗。
在三人激烈讨论的时候,殷王府气氛也是一样的。
自古官不与民争利,此事反对的人也大有人在,对于世家逐利有许多人看不惯。所以武旦的手下大多都在嘲讽,更多的是借此说些好话宽慰他。
“陛下重用科举之士,世家支持公主并不紧要。”
“非也,公主也得寒门之士认同,那些泥腿子哪里知道忠义,若是能够改变命运,不会管坐上去的是谁。”
“公主亲近世家必然惹得陛下不快,执政理念都不同。”
“这路若是修好了,只怕天下人都只知道有公主不知道有陛下了,商人传递消息的速度堪比百里加急,当时候陛下该怎么想。”
姚崇听着这些议论,只觉得没有脑子,争夺储位哪里是能低调的事情,天下人谁知道殷王,若是有这样的机会,都得拼了命去抢。
庆州有狄仁杰坐镇,姚崇因为路的事得空返京,若是能在此事中拦一手,制造些变故,或许能引得世家不满,商人不满,那此事是功是过就难说了。
他不过是回来请示武旦,寻求些支持。
武旦同意了,让他仔细些,勿要留下把柄落人口实。
姚父在兴修水利方面是能手,在汴州有些故旧,所以他选择也是去汴州。汴州在汝州和徐州之间,这段路修不通,一会颠簸一会商道的,大家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一次两次说出来的话是赞美,几天之后习惯了就只能是抱怨了。
他与王彬甚至在路上不期偶遇。
都想最快前往,了解局势,控制局势,所以马车进入一条大道再所难免。
王彬知道姚崇到来,暗叫一声不好。
更不好的是姚崇,他知道王彬已经接了差事,以前在殷王府里他也算一不错的谋士了,居然这么急匆匆换了主子,而且,这纨绔怎么这么着急赶路?还遇上了,打草惊蛇。
不过,二人很是真诚的打招呼,又问去向。
王彬“听说汴州暖和,去寻几位雅致的女子。”
姚崇“家父至交病重,代为探望。”
王彬“既然是探望那也留不了多久,不如我自在啊。”
姚崇礼貌的告辞,谁不知道谁是谁啊,装!
王彬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逐渐冷淡,烦,你就装吧!
原州的路是路旁加道,可汴州更为繁华,许多房屋本就是沿路修建的,这一地段虽然人来人往收益高些,但是现在若是加道,还需赔偿修建的房屋,成本也大。
因为复杂可以操作的事情就多了,姚崇算得上智囊了,想想都觉得麻烦。
施工还需要等些人和材料,王彬在翻看王家关于本地修道的记录,因为是一条近乎笔直的道,能绕的地方很少,到如今还留下的问题都是过了这几个月筹备期还剩下的。他接到这差事本也没觉得容易,就算姚崇大发慈悲不与他为难,都得好大功夫。
第一件事就是经过一片陵地的问题。
能称为陵地自然不是普通人的墓,而是皇家人的墓,能葬在此处,而不是正规的皇陵,又能受些香火,有后人朝拜,此人的身份极为尴尬。
若是无人朝拜直接迁了就迁了,一处皇家野墓,王家还是能得罪起的,可偏偏还有后人守着,放着人的面做恶,谁能忍啊?
墓是隐太子李建成的,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