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有十五六岁,最小的只有十岁上下。身上穿戴都是一样的,一个个都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杨玉环挨着看过去,韩国夫人说:“这都是从老家挑选出来,她们的父母都在老家做仆人,这些孩子都是经过挑选,一个个不仅会缝纫纺织,还认识几个字,说话办事都比别人聪明。”
大姐还真是上心,上次闲谈,杨玉华说起来身边没有得用的人,杨玉蓉立刻叫人从杨氏老家寻找来这些杨家的家生奴仆。不过这些人一下子放在自己身边太显眼了,而且宫里面情势复杂,还是先冷眼看看她们的表现再定夺。
杨玉环感激的对杨玉蓉说:“我随口说了一声,大姐就记在心里了,这些人看着还不错,先留下来。眼看着要年底下了,我也没时间来理会这个。小喜,你带着她们下去,先安顿好了。”
打发走了侍女们,杨玉环看看四周无人,拉着杨玉蓉的手:“大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莫非是有人找麻烦?你别闷在心里,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大姐是个老实人,她一般不想叫人总是说杨家依仗着贵妃如何如何。虽然她是好心,但是眼前的情势,杨玉蓉肯定是一个人扛不住的。
被杨玉环说出心事,杨玉蓉犹豫了下才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咱们那个云裳馆生意好,难免叫人眼红罢了。我已经叫人去和他们商量去了。你知道的,东市那个地方寸土寸金,云裳馆占了那么大的地方,其实是好几家的地皮合在一起的。现在有一家要收了地方回去。我想着多给他一些钱就是了。做生意还是要和气生财!”
杨玉环立刻猜出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冷笑一声:“大姐想错了,要是咱们姐妹是一般百姓来长安城靠着自己的本事混口饭吃。没准多给点钱,事情也就过去了。现在只怕是长安城的老鼠都知道,云裳馆是我们杨家的产业了。为了太华公主的事情他们早就恨上咱们了。他们怕是不只是要钱吧——他们要挟你了是不是?”
杨玉蓉面露难色的说:“倒也说不上些要挟,我担心破财未必能免灾。是谁派来的,我不说你也清楚。那个地皮的主人是被逼着来的,说什么要收回去地皮做房子。其实当初承租的时候已经写清楚了,这地皮是出租三十年的死契。现在要回去他们要赔钱的。但是他们说要是不肯十倍给租金,没准就有人要上疏弹劾——弹劾虢国夫人!”大姐有些别扭的说出虢国夫人。
明知道小妹便是真正的虢国夫人,还要装着那是三妹。其实杨玉蓉现在都有点羡慕被安顿在封地上的三妹杨玉贞了。虽然不能来长安花花世界,可是在封地上依旧是住着豪华宅邸,身边不少人服侍着。比在长安城小心翼翼的好多了。
“哼,一个钱也不给。以前我是太客气了,一切都要按着规矩办事,看样子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一点不假。他们不是想用地皮来挤兑我们吗?看我斩草除根,来个赶尽杀绝一个不留!”杨玉环冷笑一声,给大姐吃定心丸:“大姐放心,我正等着他们撞上来。看样子都是我们太好说话了,叫人以为可以随便欺负。我要使出手段来,拿们的人头祭旗!看今后谁还敢和我叫板!”
听着妹妹杀气腾腾的话,杨玉蓉有些不安的说:“圣人如此厚待咱们家,家里的男子几乎是都有了官职,而且我们姐妹的封地那么多,还有朝廷的俸禄。这些已经是足够了,那些生意什么的不过是个玩笑罢了。还是算了吧。你在宫中也实在是不容易,何必招惹那些那些是非来!”
“大姐,你那里知道,就算是我们杨家上上下下安分守己,干脆是做了缩头乌龟,他们还是看我们不顺眼的。不在这里找麻烦就是在别处。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啊!”杨玉环露出个疲惫的笑容,杨玉蓉也是无言以对了。
这个时候就听着外面一阵脚步声,接着挂在窗边的鹦鹉叫着:“陛下驾到!”听着皇帝来了,杨玉蓉忙着擦擦脸,刚才凝重的气氛顿时不见了。
“大姨也在,朕刚才还在担心娘子一个人无人说话,知道大姨在这里陪着娘子,朕就放心了。”李隆基脸上一副轻松惬意,从大明宫繁琐的政务里面挣脱出来,好容易来到华清宫悠闲几天,谁还不期待着假期呢。
但是杨玉环看出来了,皇帝的眼里并没那么轻松反而是在掩饰着什么。韩国夫人很有眼色的告退出去了,杨玉环扶着李隆基坐下来,她叫人打开一边的窗子:“虽然是冬天,可是这里很久没人住了,还是打开窗子换换空气的好。骊山山的景致比长安还要呢。山上的雪更好,三郎,你看那边的腊梅花。虽然被雪埋住了可是香气却越来越浓了。”
两个人倚窗赏雪,看着远山的积雪,鼻子前是腊梅花的想起,李隆基眼里的阴沉慢慢消退了不少。杨玉环明显的察觉到皇帝不想和她说刚才的事情,因此她也就装着不知道。不过猜得出来,皇帝不高兴的事情肯定和刚才大姐说的事情有关系。难道是太子叫人上疏弹劾自己了,或者是弹劾虢国夫人?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杨玉环倒是对这个无知无畏的人很感情兴趣。“三郎这是我刚刚烹出来的茶汤,里面放了金桔橄榄,天气寒冷,屋子里面炭火太热了,容易干燥。”说着杨玉环很期待的地上一杯茶,眼巴巴的求着李隆基品尝。
眼前是心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