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贵妃真的生下皇子——陛下肯定会晋封贵妃做皇后。高力士忽然头疼起来,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是天下大乱了。
寿王府里面,李瑁正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子整理身上的朝服。今天是太子被废之后的第一个大朝会,李瑁都能想象的出来,一场大洗牌就要开始了。不过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不罢了。
“郎君,汝阳郡王在等着郎君一起上朝呢”一个小内侍进来,通报李琎已经来了。“请他稍等,我就出去!”李瑁看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那个单纯的几乎是单蠢的小寿已经慢慢的不见了。
两人上了马,前后跟着的不少的侍卫和仪仗,李琎对着身边的人做个手势,那些人都识相的和两个人拉开距离。“你脸色看起来还不错,我还担心你这几天寝不安席,食不知味,要憔悴了呢。长安有不少的人都等着你的表现呢。谁知你倒是越发的有城府,沉得住气了。”
李瑁自嘲的笑了笑:“我有什么不安心的,你难道认为我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的人,要我真是那样的话,你也不回来和我交心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着点!”说着两个人已经十王宅那边出来,这里叫十王宅,紧挨着大明宫,就在宫城的东南方向,站在街上都能看见巍峨的宫墙。这里全是皇子们的府邸,今天是大朝会的日子,街道上也没了往日的冷清。
今天是朝会的日子,大家都要从丹凤门进入皇城。谁知他们刚走到了丹凤门东边的建福门,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李琎忍不住皱皱眉头。是谁如此放肆的在宫门前纵马狂奔?可是等看见那些飞驰而来骏马和马身上装饰精美华贵的璎珞的时候,李琎和李瑁都不敢相信,带着一队人狂奔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帝。
这个感觉太奇妙了,好像早上上班眼看着要迟到了,正在拼命飞奔的时候,却发现**oss也气喘吁吁的跑来。
李琎不敢置信的说:“我大概是眼花了,那个刚才过去的是谁——”大朝会之前。皇帝竟然不在宫里,而且差点耽误了大朝会!李琎打死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没眼花,也没做白日梦。刚才过去的的确是圣人,当今天子。你的叔父,我的父亲。”李瑁语气带着调侃,幽幽的叹息一声:“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样下去只怕真的要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
李琎从震惊里面缓过来,他喘口气,不满的斜眼看着李瑁:“十八,你太凉薄了些。今天长安最大的新闻怕不是什么太子被废,如何册立新太子了,而是圣人差点耽误了早朝。昨天晚上圣人不在宫里!”
“不管有没有今天的事情,贵妃的日子都不会无聊的。她若是没电杀伐决断的本事,陛下怎么会——”李瑁耸耸肩膀,对着李琎说:“你对着立新太子有什么看法?要是圣人问起来,你准备怎么回答呢?”
“怎么回答,我可不想卷进去,只说这些是陛下的家事。就算是真的要册立太子,也不用费事,立嫡立长,按着规矩来就是了。”李琎话音刚落,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李瑁的生母是武惠妃,她已经被册封了贞顺皇后,李瑁和盛王李琦斗士武惠妃的亲生儿子!立嫡的话——
“我真是喝多了,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立嫡立长,自古以来这是正统。当初李瑛立为太子,不过是当时皇后没儿子罢了。他占着个长子的名声。到底立嫡子才是正统呢。没准趁着这次机会,能把你送上那个位子!”李琎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脸兴奋。
“我们这是什么仇什么怨?你这样害我!我已经打定主意,若是陛下问起来,我们一起推举忠王。他不是想这个位子想的发疯,什么阴险手段都用上了。哼,都是兄弟,我们就念在香火情分上,叫他直上青云!”李瑁明白这个时候,自己越平淡越好,最好叫人忘了自己。李亨这个人目光短浅,满脑子的邪门歪道的,他只看见储君的显赫,却看不清眼前的情势。
先叫李亨出来做个挡箭牌,李瑁知道,自己威望不够,德才不够,在众人眼里不过是个懦弱无能,失去母亲护佑的皇子罢了。
李琎有些诧异的看着李瑁:“你,这不是白白的把天下拱手送人了!那个忠王——”李瑁打断了李琎的话,丹凤门的门阙已经近在眼前了。
杨玄珪的宅邸里面,大姐杨玉蓉正担心的看着杨玉环,眼圈红红的说:“听说你忽然身体有恙,可是把人急坏了。幸亏是佛祖保佑,小妹总算是转危为安了。真是太吓人了,小妹,都是我们没用,拖累了小妹了。”杨玉蓉忍不住坐在杨玉环身边抹眼泪:“别人都看你得了圣人的恩宠,风光无限连着娘家满门都跟着沾光,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咱们家真是一夜之间,一步登天了。但是这都是你拿着性命换来的,伴君如伴虎,圣人的恩宠就像是春天的风,谁知什么时候变呢。我更愿意你和寿王安稳度日,哪怕做个农妇也好。你也不用瞒着我了,你生病可不是因为什么夜晚出去受了凉气。你一个人,后宫无数的眼睛,无数的耳朵,我想起来晚上都不敢睡。”
大姐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明白人。杨玉环想着自己回来之后,杨家上下的人都嘘寒问暖的,生怕杨玉环一下子又忽然病了,只有杨玉蓉淡淡的,没有急着过来表示关心。可是她比谁都关心自己,都明白事情的真正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