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杨家洛阳的宅邸里面, 杨玉贞正指挥着下人打点行李, 杨玉蓉有些诧异的说:“叔父的身体刚刚有些起色,你怎么要闹着回去了?”杨玄珪今年春天忽然得了风寒, 本以为只要修养几天就能好,谁知却拖拖拉拉的,一直到了要夏天了才慢慢的好起来。本来大姐杨玉蓉是预备着开春便回去的。谁知叔父病了,她不要立刻就走,因为要照顾叔父也就拖延到了现在。
谁知三姐杨玉贞却是竖着眉毛嗤笑一声:“大姐真是糊涂了,我那里是要回蜀地,我是要去长安呢!”
“你到长安做什么?那边咱们家也没什么人?”杨玉蓉知道她要做什么, 立刻沉着脸阻止。
“杨钊就在长安啊,他来信说了宅子已经修整好了,没准今后咱们就在长安常住了。那个时候我们就不用寄人篱下, 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没准还要别人看我们的脸色呢?大姐你是糊涂了,还是装的?小妹如今可是圣人最宠爱的太真娘子,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了贵妃。那个时候我们可不都要跟着沾光了。没想到竟然是小妹运气最好,可以光耀门楣。”说着杨玉贞催促起来侍女们装东西了。
“那些旧的衣服就不要, 等着到了长安还怕没新衣裳吗?这个要拿上!”杨玉蓉冷眼看着杨玉贞兴致勃勃的样子,无声的叹息一声走了。
谁知刚出来就听着外面一片喧哗,接着是一个仆人进来激动地说:“圣人的旨意到了, 真是天大的喜事, 因为咱们家太真娘子要做贵妃了, 圣人要给咱们家主人升官呢。还要请两位娘子到长安去。大娘的父亲被追赠齐国公, 母亲是齐国夫人了。”虽然杨家的祖上也阔气过,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杨玄珪现在只是个小官,杨家正在不可遏止的额走上下坡路。
谁知这个时候忽然出了贵妃,杨家上下哪有不高兴的。内宅和正堂上都是一瞬间都是喜气洋洋,杨玄珪忙着到正堂上接了敕书,阖家上下一起来祝贺。杨玄珪在洛阳的同僚和亲友们听见了消息都赶着过来祝贺。
杨玉蓉冷眼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喜形于色,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她对着侍女说:“看样子叔父是要忙起来了,你快点叫人收拾了东西,我们尽快择日回去。”侍女不解“”“可是又旨意请娘子到长安去。当初太真娘子在洛阳的时候和娘子走得很近,这会她的好日子,娘子怎么倒是要回去呢。到时候贵妃问起来,知道娘子不在,肯定要伤心的。而且在长安有什么不好?刚才三娘说没准圣人还要给娘子封号呢。那样的话娘子岂不成了国夫人。”
杨玉蓉叹口气,她心里实在是看不上杨玉贞和杨家那样亲戚们,当初杨玉环从寿王妃成了女道士,杨家人的嘴脸不要太难看。这一会她好容易熬出来了。这些人一转眼就忘了自己当初的作为,开始兴致勃勃的盘算着如何从贵妃身上寻找好处。
“大姐要走?你还真是个榆木脑袋,你走了剩下的人也不会收敛一点。你还是到长安去。”杨玉贞忽然进来,她冷笑一声,抢白道:“大姐别端着了,你装什么清高。我可不想再回到蜀地去了,在长安有更多的机会呢。你看看小妹,她要是一直在蜀地,怎么会有今天?”杨玉贞一副野心勃勃的,要大干一场的架势。杨玉蓉也不看这个妹妹,只冷淡的说:“一切随你高兴吧,大家都是成人了。你做什么你自己负责。我累了,你出去吧!”
杨玉贞好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她狠狠一跺脚,嘀咕了一句什么转身走了。侍女芳兰见着杨玉贞走了,轻声的劝着:“娘子何必和三娘生闲气呢,娘子的心思奴婢多少能猜出来些。娘子自从去了太真娘子在洛阳城外的庄子上,回来就变得心事重重了。奴婢虽然不知道太真娘子说了什么。但是这个事情肯定和家里这些亲戚有关系。”
杨玉蓉看一眼芳兰:“你这个丫头倒是机灵。当初在庄子上她就和我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登高必跌重。一个人能享受的权势富贵和他自身的品德息息相关。若是品德不够,即便是一时身居高位,权势煊赫,最后还是会承受不住,反受其累。好不如安稳的过一生,也不用担心因为自己才德不够,给自己和别人带来灾难。我那个时候只是担心杨钊一心钻营,他没什么真才实学,倒是会钻营拍马。若是真的侥幸成功了最后反而会惹来大祸。叫全家上下跟着受牵连。谁知今天却是小妹自己,她那个时候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皇宫里面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我的心里只是不安。”
芳兰听这杨玉蓉的话,先到房门边上观察了下,发现没有人,才反身关上门,到了杨玉蓉身边,压低声音说:“娘子担心是杨钊和三娘依仗着自己是贵妃的亲人,就作威作福,最后叫贵妃面上无光 。还是担心他们的丑事被揭出来。”
“小妹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她杀伐决断办事凌厉,这个我不操心。就是因为这个,我担心最后三妹没了界限,得寸进尺。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姐妹,同室操戈,可怎么好呢?我这个做大姐的要怎么和不在的父母交代?等着我到了九泉之下有什么颜面见杨家的祖先?还有那个杨钊,他和江才人不清白,皇宫里面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我是担心杨钊那个丧良心的,没准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会帮着外人对付小妹!”杨玉蓉和贴身的侍女倾诉着心事。
就在杨家人心思各异,杨玄珪预备带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