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眼皮一翻,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那关我屁事。毁了婚不正好吗。那朔王都残废了。毁了婚让县主再嫁一个不就得了。就算没人敢娶她要钱有钱要势有势的,你管这些做什么!”
燕子彻底失望了。她摇着头,木然地从袖口中掏出那手镯,小声说道:“县主...确实把镯子给我了...只是...”
大勇眼睛一亮,一个飞扑就要去抢。燕子大惊失色,慌忙往后退了好几步喊到:“我不会给你的!爹生前教导咱!做人要有良心!我不会把镯子给你的!”
燕子娘扶住大勇,气得直跳脚:“你个白眼狼!她跟你一家人还是我们给你一家的!”
“娘!你糊涂!就算给了他们!也会被灭口啊!”燕子哭着喊到:“知道这事儿的人还能好吗!”
燕子娘和大勇都一怔。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脸齐刷刷地白了起来。
“都怪你!”大勇捶着地喊:“都怪你!如果你嫁给你京兆尹,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如果你肯嫁给他我们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燕子小声哭着。低头一溜烟跑回了自己房间,锁上门趴在床上。
屋外,燕子娘和大勇长吁短叹地哭喊着,叫骂着...
燕子默默地爬起来,走到桌子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抗争吗...终究...我拿什么去跟命争啊...”燕子俯身在桌子上,无声地哭着。
是夜,燕子细细地化了眉,涂了胭脂。穿上唯一的一件裙装,慢慢地走出房门。
手镯,静静地躺在她的枕边,下边还压着一张纸。燕子看了一眼那镯子,惨白地笑了,关上了房门。
燕子低着头,默默地往京兆尹的府邸走去。
燕子一路回忆着自己的人生。想着爹爹活着的样子,想着他们也曾经幸福过。
后来爹死了,家里没有了收入。大勇好吃懒做,娘亲又只会怨天尤人。她出去当学徒,学了几分轻功,本想给大户人家当个丫鬟,琴棋书画她没有能力去学,那么会点武功总是会比其他人更容易被主家看上。
谁知大勇沾染上了赌博,她挣多少钱,大勇就会挥霍多少。还堵着主家去找她要钱。最后主家厌恶了,把她扫地出门。
大勇被债主追得无处可逃,她只能铤而走险...去偷。
再后来,她不幸被京兆尹的小妾相中,收去当丫鬟,本以为可以规规矩矩挣月钱,谁知那小妾指挥她去表演偷东西的本事,博京兆尹欢心。
而京兆尹,却对她起了色心...
一切看上去如此荒唐。她就这么跟一枝随波逐流的浮萍一样,被推到不知名的方向。
她不甘心了,忽然想抗争了。她不想委身于一个恶心的贪官污吏。
她第一次抗争。
却只可能是最后一次...
燕子的眼角带着泪。却并不后悔。
不管怎样,她都要保住自己的良心,不然爹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安心。
只是她终究是怨的,怨这不公平的人生。
“不过那又如何呢?”燕子默默地站在京兆尹府邸的后门。缓缓抬起手,扣了扣,面色惨白如纸。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厮鬼鬼祟祟地走出来,见是燕子,便把她带了进去。
燕子静静地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微微颤抖着。
不多晌,京兆尹走了过来。见到燕子的模样,眼前一亮。嬉笑着:“怎么?到手了?”
燕子安静地点点头,伸手往袖子里掏去。
京兆尹大吃一惊,旋即喜出望外道:“哎哟,你个小娘皮还挺有本事的,还真能让你偷出来!哈哈!给你记一功!”
燕子的手已经握在了匕首上,她紧咬嘴唇,心里只剩下一个期盼。
希望晗风县主能看见她的留言,保她家人一命。那么也不枉她跟京兆尹同归于尽。
京兆尹眼睛里满是贪婪,紧紧盯着燕子的手。
就当燕子心里一横,马上就将匕首□□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大人!镯子在小人手上!是小人偷出来的!那个丫头片子骗你呢!”
燕子大吃一惊,转过身来,只见大勇被两个小厮扭着,带了进来。
“大人!大人!小人拿到了!小人有这本事!大人你留下小人给您效命吧!那丫头骗你的!”大勇喊叫着。
燕子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血液翻腾在胸腔里。她怔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京兆尹狐疑地一挥手,示意小厮放开大勇。
大勇三步并两步急急跑过来,跪在京兆尹面前,从怀里掏出那白玉手镯高声喊着:
“大人!快看啊!小人拿到啦!”
燕子看着那手镯,颓然地跪坐在地上,颤巍巍地指着大勇:“你...你怎么可以!”
京兆尹面色一沉,再看向燕子时,眼底闪过一丝阴厉。拿过那手镯,细细打量着,又摸了摸内侧。旋即喜上眉梢。
“不错,真货。”京兆尹眯着眼睛看向大勇:“你说是你偷的?”
大勇忙不跌速地使劲儿点头,又带着谄媚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小人一直盯着燕子呢!燕子这小贱人意图不轨!你看!她给晗风县主留了字条呢!”
京兆尹拿过那字条,细细看了看,顿时气急败坏,抡圆胳膊一巴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