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恒,怎么了?你不回家过年吗?”
年夜,冉苍偷偷地溜了出来,与宁恒相见,他心里是无比欣喜的,哪怕是在宫中受的白眼也不在意了。
“阿苍,来。”
宁恒打开食盒,白色的雾气在屋中升腾,宁恒的眉眼在雾气中朦胧得暧昧而温柔,冉苍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
“尝一个。”
冉苍还没想明白宁恒说的是尝什么,唇上就贴了一个温热的东西,他下意识地张嘴,也忘了平时的试毒,全无防备之下咬开面皮,微烫鲜香的汤汁在口腔中溅开。
“这是……”
有什么在心中呼之欲出,冉苍能听见响在耳畔的心跳声。
“我包的饺子,好吃吗?”
宁恒自己吃了一个,品尝片刻,笑着自夸:“果然味道不错。”
“这是阿恒包的饺子?跟谁学的?”
冉苍愣愣地微微仰头,心中难以言说的不知名的感情疯狂滋长,几乎要冲破胸膛。
“我啊,跟一个酒楼的大厨学的……”
宁恒话没说完,突然被抱了满怀。
“哎?阿苍,别、别哭啊。”
***
“老宁?老宁!”洛书手在宁恒眼前晃了晃,有些担心地摇了摇他的肩膀。
宁恒有些茫然地回过神来,直到洛书略带强硬地将他的手掰开,他才发现掌心竟然被自己掐出了血。
“洛兄,我没事。”
看着洛书叹着气给他止血上药,心里不由苦笑,洛兄有颗玲珑心,恐怕猜出什么了。他本是不想把这件事麻烦大家的,与他作对的是冉苍,冉苍所代表的是皇宫,他不想将他们牵扯进来。
宁恒自嘲地笑着道:“幸好这不是大年三十见血。”
洛书瞪他一眼:“谁和你说大年初一就能见了?”
洛书用纱布简单包裹了一下宁恒的手,尽量避免宁恒在吃饭的时候闻到药味影响食欲。
宁恒摸摸自己被包扎好的手,道:“多谢洛兄。”
洛书想把人按着训一顿,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呢?
是说当初宁恒不应该拔刀相助,还是训他识人不清?难不成要训他想不开?
可是爱极恨极,这种事情,是能轻易放下的吗?
……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初八,正是开业的第一天。
醉仙楼里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也不用走什么亲戚,热热闹闹的,洛书孑然一身,自己的几个徒弟索性把各自要处理的事务搬过来,等初六要处理门派之间拜年才会去,一时间醉仙楼里武林长老和魔教护法相看两相厌,听风者和杀手大眼瞪小眼,冉星辰最苦逼,初一早上就回去了,子车痕和子车筹最清闲,不但无事一身轻,还有心情去研究奇奇怪怪的虫子,并试图给累趴下的师兄弟研究奇奇怪怪的汤药。
拜年期间雪暮枝和龙韬在醉仙楼门口碰头,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无奈,雪暮枝怀里的雪月归伸出了手,龙韬领着的龙宇跳了起来,就像是相隔一年没见的牛郎织女一样,发出了欣喜而心酸的呼喊——
“小归!”
“小宇!”
龙韬心里暗骂这臭小子,不知道的以为自己怎么虐待他了,抬头一看雪暮枝,心里又莫名平静了。
都一样,一样。
洛书本来以为自己突然老了,自己的小伙伴会受到惊吓,没想到人家丝毫不受影响,洛书现在这个年纪,喜好性情和小孩也差不多,三人聚一起痛痛快快浪了好几天,隐隐居然还有雪月归和龙宇照顾着洛书的样子,洛书对于自己日益幼稚的性情不但不感到羞愧,甚至有点爽。
不过快乐又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很快就到了该开业的一天,天还没亮门口就堵满了人,饶是洛书喜欢热闹,也被吓得头皮发麻。
不过不同于洛书的惊吓,洛晴等人似乎是司空见惯了,甚至还有心情计算一下今天的存活什么时候会被食客吃完,提前打烊该怎么安抚才不会引发暴动。
洛书暗暗擦了一把汗,坐到了自己常坐的位置,洛蛰笑着给洛书上了清茶点心。
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往往是酒楼,他醉仙楼如今名声鹤起,客似云来,探听消息比寻常地方要更方便。
这放了这些日子的假,有发生什么大事吗?消息在民间的流传程度如何?
洛书好奇地竖起耳朵,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就是那个前盟主的事情。”
“宁恒?”
“对对,就是他,妈的老子真想骂他。”
“什么事啊?骂他?他可是前盟主,慎言。”
“老子慎言个屁!还慎言,他会不会当盟主啊,他没这个能力当什么盟主,滚回他的山头,把字认全了再来吧!”
“言重了吧兄弟,人家好歹是盟主。”
“屁!他是个屁的盟主,我艹他娘,我去他娘的,狗屁的宁恒,狗屁的盟主!”
洛书脸色漆黑,慢慢地拿起茶水来一饮而尽,放下的刹那,杯子无声无息地变成一堆灰粉。有传音入耳,到了隐藏在暗处的听风者耳中。
“给我准备一条麻袋,一根棍子。”
“洛师父,要多粗的?”
“不用很粗的,碗口大小就好。”
听风者沉默一瞬,去找了麻袋和棍子,想了想,又找了子车痕。
作者有话要说: 胳膊终于缓过来了!前两天疼得想原地去世,不过狠狠睡了两天之后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