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我们是你亲爹亲娘,你说我们还能坑你吗?老隋家那小子虽说学历不如你,可是人家工作好,是粮库的检验员,多肥的差事呀?这么好的条件,人家找媳妇可是扒拉着挑呢,要不是听说你是首都大学毕业的,就你这岁数人家还不要你呢,你可别错过了呀……”
孙傲屯的韩志德家里
胡慧芳坐在炕沿儿上,对放假回家的闺女苦口婆心地劝着。
他们刚给女儿找了一门他们认为很不错的亲事,对方家里很有钱,还答应给三百块钱的彩礼呢,可是这死丫头却说啥也不干。胡慧芳很着急,跟韩志德俩轮番上阵,掰着口儿地劝她,嘴唇子都要磨薄了。
韩明燕听着她娘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见解,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这几天她放寒假回家了,天天被她爹娘逼着去相亲,都快烦死她了。
她爹娘相中的那个男人,是县技工学校毕业的,在粮库上班,是粮库的化验员。听说他爹娘都在粮库上班,家庭条件不错。
可在镇上的家庭条件不错,放在韩明燕的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这个检验员跟小周比起来,给小周提鞋都不配,韩明燕自认为只有小周那个档次的男人才是她的良配,像那个检验员,她压根儿就没瞧得起。
尤其是听说那男的才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头儿的时候,她就更反感了。
一个一米六五的男人,跟她的个头差不多。还想娶她这个如花似玉、首都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这不是现实版的癞蛤蟆吃天鹅肉吗?
她爹娘也真是的,为了眼前那点蝇头小利,就忍心把闺女往火坑推,真没见过他们这样当爹娘的。
“娘,我不都说了嘛,我不想找婆家,我对未来还有别的打算呢!”韩明燕再一次拒绝道。
胡惠芳见自己苦口婆心地说了这么多,这个死丫头还不肯答应,就来气了。丧声恶气地说:“屁打算,你都多大了?还打算个屁呀,你知不知道岁月不饶人,你现在已经在青春的尾巴尖上了,再不找婆家都成老姑娘了,也就这一年半载的还有人要你,等过了这一年半载的,就是老社员家也不带要你这种老大姑娘的……”
韩明燕一听她娘的话,也来气了,赌气说:“不要就不要,不要正好,正好我还嫌他们配不上我呢……”
韩志德一看这娘俩怼起来了,怕矛盾激化了,急忙从中调和说:“都少说两句吧,本来是好事,叫你们俩这么一锵锵,倒成坏事儿了。”
接着,又语重心长地对韩明燕说:“燕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可让爹娘省点心吧,你看看,咱们全屯子的乃至咱们全镇都满算上,哪有一个闺女到了二十四五还不找婆家的啊?这不得叫人说闲话吗?再说了,爹和你娘给你找的人家贼拉有钱,小伙也不错,我都偷着去看了,平头正脸儿的小伙子,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你都二十四了,还想找啥样的呀?照我说,能找到这样的就不错了!”
韩明燕一听她爹的话里也带出对她轻视的意思来,心里气急了,拉拉着脸说:“爹,娘,现在都是新社会了,实行婚姻自主,我的婚事我自己会打算的,你们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这句话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现在已经不兴旧社会包办婚姻的那一套了,你们少来管我的事儿。
韩志德两口子都人精似的,怎么可能听不出闺女话中的意思来。听到闺女上纲上线地拒绝他们,两口子都有点儿急了。
她要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话,他俩可搁啥要彩礼?搁啥给彪子娶媳妇呀?
“燕儿,虽说现在是新社会了,可你打听打听,咱们这十里八村的,谁家的闺女嫁人不都是听爹娘的?只有那些不正经的玩意儿才搞什么自由恋爱呢!啥自由恋爱呀?说好听点儿是自由恋爱,说不好听那就叫跑破鞋!搁在从前就得浸猪笼!咱们家可是本分的人家,你可别学她们整那套去,咱们可丢不起那个人,我跟你爹还得在这屯子里活人呢!”胡慧芳也毫不客气地警告道。
韩明艳儿冷笑说:“谁想自由恋爱了?我不都说了吗,我不结婚,不嫁人,你们要是觉得我当老姑娘给你们丢人的话,那好办,我就在镇上租房子自己住,不回这个家了,如果,你们要是想把我嫁出去捞一笔彩礼的话——”
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眼神犀利地扫了她爹娘一眼,那眼神,仿佛她已经洞穿了一切似的。
“呵呵,那就对不起了,我是新社会的新女性,可不喜欢搞旧社会的那一套,我要是嫁人的话,肯定不会要男方一分钱的彩礼的,你们也别指望给我找婆家收彩礼啥的了!”
“哎,你瞅你这孩子,你怎么说话呢?你眼里还有没有老人了?”韩志德两口子被闺女窥破了心思,又被她绝了念想,都有点恼羞成怒起来。
韩明燕凉凉地说:“有啊,怎么没有?要是没有老人的话,我就直接在镇上租房子住了,还能回来听你们磨叽我呀!”说完,她起身出门,上后院的茅厕去了……
“你瞅瞅,你瞅瞅你养的好闺女!”韩志德指着韩明燕的背影,被韩明燕气得嘴都不好使了……
胡慧芳白了韩志德一眼,不服气的说:“别光说我,不是你闺女咋滴?这死丫头,我看是越大越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还动不动就要搬出去吓唬咱们,好像咱们怕她搬出去似的。”
此时,他们的小儿子韩彪就在旁边听着呢。
韩彪也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