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认,朱振的这一手玩得很溜,没毛病。
但是从余通海一方面来说,却有瑕疵。
朱沐英觉得自己是吴国公的义子,应该起到帮助朱振是缺补漏的作用,而不是盲目的听从命令,看着这位伯爷在作死的道路上越奔越远……“振哥儿,莫要小瞧了余通海,此君虽然胆小,但是诡计多端,纵横沙场多年立下功勋无数,在应天还是很有一些人脉的,就算是义父也对其颇为倚重。
这样的人若是发起狠来不管不顾,后果着实难料。”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将张**得如此惨状,万一那厮急眼了,可也不好收场。
朱振自然朱沐英的顾虑,不过他全不在意。
若是换了旁人或许朱振不会做得如此不留余地,防备着对方铤而走险。
但是对于余通海,他一点都不怕,因为这货实在是屁股不干净,只要稍微施展手段,就能令其万劫不复。
真起身,朱振笑道:“沐英,你的顾虑,我心中有数。
只是那余通海若是心甘情愿的蛰伏也就罢了,本伯自然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呈给国公的功劳薄上也有他的一份。
可若是当真不安好心,想要给本伯玩点阴的,本伯分分钟教他做人!”
朱沐英释然。
他所顾虑的便是余通海铤而走险、不顾一切,唯恐朱振一时大意,被余通海有机可乘。
现在见到朱振信心满满,他也就放了心。
朱振此人他也算是稍有了解,平时看上去或者就是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但其实谋划极其周详,心思缜密,他既然想得到,那就一定有妥善的安排。
自己还有啥可操心的?
这等阴谋诡计的明争暗斗非是他所擅长,更不为他所喜,还是老老实实的将心思都用在水师之上,无论日常的操练亦或是不是的出海剿灭海盗,都用尽生平所学,努力使得这支水师今早成为称霸大洋的雄狮劲旅,一展胸中抱负……放下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朱沐英顿时心中一松,将精神注意到即将到来的海战上来。
“伯爷为何不允那泰西人上船?”
朱沐英对此疑惑不解。
按说这次出海剿灭海盗,名义上是受到泰西人的委托,毕竟接收了人家丰厚的报酬,甚至还有贵若珍宝一般的远洋海图!可是大军出海,却将雇主丢在一艘货船上跟在船队的最后,只能在水师攻占海盗的窝点之后才能允许其上岸,搜救他的侄子和族人,这就有点不顾情面了。
朱振坐到舱中的椅子上,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轻轻啜了一口,说道:“因为此战我们将会实验最新式的兵器,要根据战场上的情形不断的去测试效果,不能让那些蛮夷知晓我们的秘密。”
朱沐英恍然道:“舰炮炮?
请恕末将见识浅薄,那火炮当真能如同伯爷所言,可以成为海战利器?”
这些时日以来,朱沐英一直领着水师在海上分批操练,虽然知晓朱振在制造局里制造出一种名为“舰炮”的新式火器,但是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却一头雾水。
朱振傲然道:“何止是海战?
有了此物,以后的战争将会完全改变形态,即便是徐达将军这般不世出的军事天才,也得在其兵书当中对以往的谋略战策进行更改!”
冷兵器和热兵器,虽然只是差了一字,但是在战争形态上来说,却是天翻地覆的改变!在冷兵器时代,哪怕是实力对比最悬殊的骑兵冲阵步卒,死亡率也不过在两成左右。
一直军队若是死亡两成,负伤往往会达到四城甚至更多,就算是再精锐的部队,在如此的伤亡率面前,都得崩溃!史书上动不动就出现的“全军尽墨”等词汇,要么是刻意夸大以彰显其功,要么就是死的死伤的伤俘虏的俘虏,整个军队的编制完全消失。
当真将一支部队彻底歼灭,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当然,如同白起那般一次性的坑杀几十万人的杀俘不算……但是在热兵器时代,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一场战役几十万人的死伤算的什么?
一支数万人的部队被全歼又发生过多少次?
当热兵器出现的那一天,人命也就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数字而已……之前的火器太过于落伍,朱振敢很认真的说,这一批改造的火炮,绝对可以改变历史。
冷兵器时代的海战,无非就是弓箭覆盖、近身对撞、然后接舷。
可是到了热兵器时代呢?
远远的一炮轰去,一艘战船便随即沉默,全船兵卒尽皆葬身鱼腹。
战争的规模,已然没有了上限。
再如何坚固的战舰,也抵抗不了小小的几枚鱼雷……朱沐英被朱振的话震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想要反驳,张了张嘴,终究顾及的颜面,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语。
徐达那可是应天的军神。
徐达之用兵,早已臻达出神入化之境界,以少胜多根本就算个事儿,出其不意、神兵天降、歼敌与无形之中,方是最基本的追求!而朱振是个啥?
除了捞钱是把好手之外,这厮懂个屁的打仗!朱沐英敢毫不骄傲的说,若是给他和朱振同样的兵力在战场之上对阵,自己完全可以将这个好兄弟虐的死去活来!就你这样的,也敢置喙徐达将军的兵法?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刘伯温根本就没教你啥真本事。
朱沐英翻了翻眼睛,决定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