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己想尽一切办法弥补世族、读书人与应天一脉的裂痕,可朱振却认为这是他新政的阻碍,眼光看在了更遥远的未来,这让刘伯温多少有些心理难过。
可当心理的执念逐渐退去,那份属于呵护自己弟子的心里涌上来,朱振的强势在老人家看来,反而丝毫不重要了。
老夫就是为了你,你想怎么滴便怎么滴吧。
朱振有些懵。莫非真的要杀几个世家,显示下自己的本事?说实话,这事情简直轻而易举,但是后果也很直接,那就是自己会成为江南世家的敌人,即便是淮安的世家表面上屈服自己
,但是暗地里肯定会对抗自己更加疯狂。
而且自己也失去了道义上的支持,因为笔杆子说到底还是在世家手里。
自己能在淮安只手遮天,能在全天下只手遮天吗?
杀人是将世家推向敌人的蠢办法。
自己真正的优势是,手里的拳头随时可以教训不服的人,但是真的当这一拳打出来的时候,那么他的意义瞬间会变得鸡肋。
想了想,朱振便干脆提出自己的条件,“小子建设军港、码头所需要的工人、材料都需要从当地筹备招募,各家不得以各种原因暗中掣肘、抵制。筹建市舶司,是小子未来新制的重要一环,这一点任谁也更改不得。各家可以撇开市舶司,甚至可以继续走私,但是不得以各种手段胁迫、威逼各地商贾加入市舶司。就这两点,若能做到,则晚辈既往不咎,若是阳奉阴违,那就等同于阻碍晚辈的前途。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阻人前程,亦可说是不共戴天了,届时有什么后果
,勿怪言之不预。”
刘伯温为诧异,疑问道:“就这两点?”
“就这两点。若是答应,大家相安无事。若是不答应,那就一拍两散,生死各安天命!”
刘伯温苦笑道:“好歹亦是朝廷的封疆大吏,怎地这般口出市井之言?若是各家不加入市舶司,依旧自行与海外贸易,难道你会视如不见?”朱振呵呵一笑,神色爽朗,“我确实不会管,但是水师是否会管,小子便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