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昏厥中的郝有乾终于醒了过来。
但是他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他不想面对对方的羞辱。
如今朱振还活着,朱元璋的义子们也在这里,自己瞬间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处境可怜到了极致。
只是那个叫做李进的登徒子不遂自己心意,不仅脱掉了他的衣服,还将吊了了起来,手中的雁翎刀刀片寒意慑人,像是在拍打一头即将被宰杀的肥猪一样,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肚皮。
冷风嗖嗖的,即便是装昏,也不得不发出微微的颤栗。
何文辉站在李进旁边儿指点,“小子,要在这里划开,然后刀子要倾斜着往里捅,这样才不会割断肠道,不然那黄的黑的,一股脑喷出来,又恶心,又熏人。”
李进在一旁附和道:“何大人,受教了,受教了。”
何文辉将手里的解手尖刀递了过去,“你们家爵爷打仗是把好手,但未必是个精细人,试试某的解手尖刀。”
“不要过来!”
郝有乾知道自己不能再装下去了,立刻摇晃着发出咆哮声。
见李进和何文辉只是朝着自己坏笑,并未真的动手的意思,郝有乾才知道自己中计了,不过依然让他心有余悸,郝有乾喘着粗气说道:“在下只是来劝夫人与邵平章合作的,你们不愿意便说不愿意,为何这般羞辱我?
莫非邵平章不是红巾军一脉吗?”
这是反咬一口,配合刚才何文辉和李进的做派,传出去还真有人信朱家欺负老实人。
所以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郝有乾偷偷的瞄了一眼朱文刚和何文辉,心想这二位既然都是朱元璋的义子,对于目前的形势肯定比军山的人要强,自然要知道自己家平章的面子到底硬不硬。
何文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倒不是他不知道邵荣的面子硬不硬,而是莫说朱振这个自家人受了邵荣的欺负,便是他在滁州的时候,都不得不给邵荣这个混账的老东西好脸色。
而且我跟朱振都算是国公的家人。
你邵荣这是真的要造反啊!连手下人都那么嚣张!刚想动手,却感觉眼前一道身影闪过。
“你是不是真想死在这里啊!”
朱文刚一把从李进手里抢过解手尖刀,对着郝有乾的臀部便扎了进去。
鲜血簌簌的往外呲了出来。
一些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可依然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这是一脸和气朱文刚?”
沈醉懵了。
“这是翩翩君子朱文刚?”
何文辉一脸呆滞。
“这是瞻前顾后朱文刚?”
马二爷也难以置信。
你不是一直很怂吗?
怎么动手那么利索?
“某见这厮说话颠倒黑白,一时间气不过。”
朱文刚摊摊手,但是并不后悔,“义兄莫要担心,若是义父追究起来,某担了便是。”
动了手之后的朱文刚有些跃跃欲试,直言道:“要不杀了这厮,来个死无对证吧。”
“别过来!别过来!你们真的敢动手啊!”
郝有乾吓得魂儿都飞了。
那可是雁翎刀,捅进去人就没有了。
郝有乾再也不敢嚣张,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端木雨荷一介女子面对这种场面,立刻扭过头去,“你们快把拖出去!”
何文辉直接斩断了绳索,将郝有乾扔了出去。
******************“父亲!”
朱若曦见到朱元璋之后,就加快了战马的速度,看样子马夫人将女儿抓回去学女红的计划又失败了,身后一群兵丁死死的追着,但是不敢过分靠前。
一时间战马的朱若曦裙袂飞扬,朱元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下次骑马,要穿武士服。”
朱元璋本来有万千火气,但是看着女儿俏皮的伸出舌头,恼火的心脏瞬间被平息了。
女儿跟自己亲近不容易啊。
朱若曦扬起小脑袋,左右看了半天,皱着眉头说道:“父亲,朱振还没回来吗?”
朱元璋面色发苦,一是女生外向,还没成亲就天天只知道惦记那臭小子,二是朱振的处境确实不怎么好。
最后父亲的慈爱占据上风,不忍心欺骗女儿,“那小子在前线,估计还得有些日子。”
朱元璋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待这个女婿是不是有些过于苛刻了。
要知道自己女儿这些年也是过得颠沛流离,辛苦的不行。
而他的夫君竟然也没有得到自己一丁点儿的优待,甚至还要帮衬着自己,这要是传出去,人家定然会笑话自己这个岳父失职。
朱若曦瞬间撅起嘴,怏怏不乐起来。
朱元璋正发愁如何说几句好听的话,让女儿开心,却见何文辉急匆匆的走回来,朱元璋立刻严肃起来。
何文辉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躬身道:“父亲,孩儿前些时日犯了大错。”
朱若曦担心义兄受罚,立刻拉扯朱元璋的袖子。
朱元璋先是对朱若曦笑了笑,然后问道:“你不过是去了趟盱眙,安抚下那边儿,怎么会犯错?”
对于何文辉这个义子,朱元璋还是非常放心的。
何文辉低着头说道:“那日孩儿去了盱眙男爵府……”何文辉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只是将动手的人说成了自己。
朱元璋对于朱平安、朱文刚这种武功不行的义子并不是非常喜欢,何文辉担心朱文刚受罚,所以将一切过错都拦在了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