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同陛下年少夫妻,这些年来,纵有口角,您也稳坐后位,陛下从未想过废后。说起来,陛下后宫佳丽无数,并非深情专一之人,然作为皇后,也不能奢望皇上仅有您一人,想来皇后娘娘也是明白这一点,并不觉得陛下雨露均沾有错。”
顾皇后深色复杂,微微颔首,算是赞同王芷瑶所言,她是要做像长孙皇后那般的贤后,即便心里对乾元帝宠爱后妃酸楚不已,面上却也做得贤惠大度。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独守空房无法入眠之时,顾皇后会有沮丧,孤寂,因此她才千方百计的利用顾天泽留住乾元帝,便是做不到独宠,她也要做乾元帝最宠爱的女人。
“陛下是脂粉堆儿里长大的,见惯形形色色的美人。他又是天子气势,富贵,权利不同凡夫俗子,更受美人喜欢,想必在陛下情浓之时也更会讨得美人欢心。”
觉察到顾皇后诧异的目光,王芷瑶脸庞微红,落落大方的解释,“姑姑,三少是陛下一手抚养大的,他对我很好,很体贴,也很浪漫。”
顾皇后眼底多了几分释然,乾元帝再缺女子也不会把主意动到王芷瑶的头上去。
“本宫想不到,阿泽一向冷傲,在你面前却是另一番含情脉脉的样子。”
“我是他妻子嘛,而且我也晓得,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你又在教训本宫?”
“不敢。”
王芷瑶身体向前倾,她黑亮的眸子沉稳,清澈,顾皇后仿佛被看穿心事一般,不敢同她对视,主动移开了目光。嘲讽道:“你还有不敢做得事儿?就冲你今日的大胆妄为,死上十次都绰绰有余。”
“就因为大胆,才好劝娘娘如何挽回陛下。”
王芷瑶靠得更近一点。低声道:“陛下虽然不会废后,然而多年。多次积累下的不满,失望若不加以排解,您一再无所畏惧的挑衅,只会把陛下越推越远。”
“你同本宫说这些作甚?本宫还能管得住陛下宠幸谁?”顾皇后幽怨的回嘴,似坚定自己的心意,“本宫只想生下皇子,其余的事儿,本宫概不过问。他爱宠谁,就宠谁。”
“娘娘再说气话!也是……陛下就算是此刻想定心,以前的fēng_liú韵事,满后宫的妃嫔也早把娘娘您的一颗真心伤透了。”
“……”
顾皇后忍不住怔怔的看着王芷瑶,“你说陛下有心只守着一人?这话简直是胡扯,你不知陛下要选妃?”
她还是在意的。
“您试试不就知道了?”
“怎么试?”
顾皇后坐直身体,握住王芷瑶的胳膊,将她拉得更近,“若是本宫……本宫成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芷瑶淡淡一笑。“我如今诸事不愁,有爹疼惜,有三少宠。又是国朝唯一的燕国夫人,权势富贵比之公主殿下也不逞躲让,您又能给我什么好处?”
“本宫……”
“今儿我入宫同您说这番话,并非求娘娘的好处,也非促娘娘事成。您说事成本身就是对陛下的侮辱,您和陛下是夫妻。”反
她手压住顾皇后的手腕,“我晓得您一直把他当作皇上看,可有些时候,未尝不可把陛下当作丈夫。做皇后不容易。最难得便是心态的转化,把陛下一直当作帝王。是错,把他一直当作丈夫。也是错,关键在于时机。男人的心再硬,再无情,也有柔软的时候,况且陛下本身就不是过于无情的帝王。”
顾皇后眼睛亮了几分,有种毛瑟顿开的感觉,“继续说。”
“您想让陛下勾起曾经美好的记忆并不难。”
王芷瑶不敢全然拿后世的宫斗视剧往乾元帝身上套,不过进宫之前,她也仔细的思索过乾元帝的性情,有些小花招还是有效果的。
“怎么做?”
“您是太祖高皇后亲自给陛下选得妻子,可以从这方面入手。陛下为太子时,受过先帝宠妃的攻讦,是您一直陪在他身边,是高皇后用性命挽回危局。”
王芷瑶不觉得先帝真有废太子的心思,只怕更多得是想考验太子,毕竟国朝的二世帝王更不容易做,乾元帝不仅要休养生息,还要面对诸多随先帝开国的功勋,怎么把先帝给出去的特权收回来,怎么稳固国朝的根基。
若是连宠妃这点压力,太子都承受不住,先帝许是真会另立太子。
同时先帝也有可能让那个征服自己的皇后服软,当然帝后之间关系疏远,面和心不和,也有先帝管不住裤腰带,压制不了男人好色的本性的原因。
那位穿越前辈终其一生只怕并没真正爱上过先帝,能以征服一个皇帝做为一生的总结的女人又怎么会痴缠于情爱之中呢。
至于先帝……可能爱过,可能失望过,像是言情商超级低又很幼稚的男主,用别的女子来刺激高皇后,结果……只会让高皇后的心离她越来越远,不是每个女子都吃这套的。
高皇后故去半年,先帝也就病故了,照王芷瑶推测,先帝一定是知道高皇后救驾的目的,被活生生的郁闷死的,也许有生无可恋的原因,太子长大了,他不用再为太子担心。
能做到开国皇帝的男人,难道分不出什么是救驾,什么是借势而为?
纵使先帝情商低,智商不会欠费。
想远了……王芷瑶忙把脑补的思路往回拽,怀孕闲得太无聊,总去琢磨无关紧要的事儿,“您和陛下是一道苦过来的,不如您让陛下多想想曾经的事儿。”
顾皇后若有所思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