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个时候,千鹤的一只手轻轻地勾上了单乌的脖子,继而以此为借力点,将她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来。
“其实让我父皇松口,答应你的提亲,还有更简单的方法。”千鹤的面颊绯红,双眼里带着雾气,仿佛醉意朦胧,凑在了单乌的唇边,近得是呼吸可闻的距离,说话的气流扑在了单乌的面颊上,如小虫子爬过一样,微微地瘙痒。
“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一切事情都会变得轻而易举了。”千鹤继续说道,然后垂了头,将脑袋埋在了单乌的颈窝,支楞着的发饰看起来竟仿佛逼在了单乌脖颈边上的利器,同时千鹤身上的灵力也有些失控,于是单乌一时之间竟不敢轻举妄动。
单乌在这个时候清醒了不少——一部分是因为逼在了脖子边上的那些锋锐之意,另一部分是因为他本就熟悉极乐散的效果,就算这一碗蘑菇汤的效果翻了倍,他在意识到之后,勉强也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绪。
除此之外,被千鹤提及了的提亲之事,似乎也莫名其妙地触动了他心底的那根弦,让他就突然警醒了起来。
“哪有那么容易?”单乌沉默半晌,抬起手来想要将千鹤那一头的凶器给拨到一边,同时顺口说了这么一句。
——千鹤那天真的自以为是更是让他莫名地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之中,那个被抹去了一部分记忆的璎珞。
于是单乌又补充了一句:“那些能够决定你的人生的人,只要愿意,随时可以让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单乌的话似乎完全没有被千鹤听进去。
千鹤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拨弄她头上的那些饰物,有些不满地咕哝了两声,抬起了另一只手,压在了单乌的肩膀上,想要撑起自己的上半身。
千鹤压在单乌肩膀上的那强大的灵压竟硬生生地将想要起身的单乌给压在了地上,让他的脑袋撞上了地板,“咚”地响了一声。
而单乌的手亦从千鹤的脑袋边垂下——千鹤的头发上的那些繁复的尖锐的饰物应手而落,满头的青丝垂落下来,几乎将她和单乌都一股脑儿地覆盖了起来。
发丝掩映之下,千鹤就这样低着头看着单乌,居然痴痴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不容易。”千鹤喃喃地说道,“可是我总有预感,再等下去,我就等不到你了……”
“我以自己身上那一半的天人血统而自傲,可遇到你之后我知道了,我这一半的天人血统毕竟只是一半,我是注定只能留在这个世界中的,而你……却随时可以抛下一切远去,你甚至会干脆地离开这个世界,到我再也无法追上你的地方去。”
“从小到大困扰着我的那些幻觉,不过只是那月亮之上的荒芜之景……哈,不过那样一片惨淡的风景,便可成为我心底一切骄傲的倚仗,但是你……被吃遍天提醒过之后我才发现,你眼中所见的,心中念想着的,竟是那么大的一片无垠星空。”
“摘星楼,摘星楼,我还曾经自作多情地觉得你是为了摘我这颗星子才起的这名儿呢?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漫天的星辰于你来说都不过指尖聚散的一团流沙,我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就像我现在这样抓住你,又能抓住你多久呢?”千鹤的手搭在单乌的肩膀上,力量渐渐就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