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在蓬莱都做了些什么。”单乌笑着开口,“当初在参加蓬莱的入门之试的时候,我得到了一道剑意的认可。”
那柄水墨所化的无心之剑横在了单乌的身前,微微鸣颤。
“那道剑意名为青莲剑意。”单乌继续说道,“随后我还得到了青莲剑意的印信……这种事情,蓬莱中知道我的人,应该都知道。”
“难道你想说这山水墨宝与你那什么剑意有关?”大嘴鳄的脸色越发难看。
“是的。”单乌点头笑道,“所以,我觉得……你们三人还真是很不幸。”
“你……”大嘴鳄睁大了眼睛,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就看到那一柄无心之剑突然越过了那么长的一段距离,带着难以抵御的锋锐之意,直接逼近了他的眉心之处。
大嘴鳄甚至还来不及叫唤一声,那一柄墨色凝聚的长剑便已经直接从他的双眼之间刺入,并且噗地一声从后脑勺穿了出来,这动静吓得冷血修罗和一枝春都连忙远远躲开,生怕被连带受到伤害。
短暂的安静之后,大嘴鳄的脑袋就这样凭空消失了,继而整个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不知道被扔到了什么地方。
“剑只要能杀人,剑意这种东西,似乎根本无关紧要。”单乌轻轻挑了下眉毛,喃喃自语,“这莫非就是青莲剑意之后发展出来的境界么?似乎……是将那股不甘埋藏得更深了……”
“白骨山前懒回顾,赤水河边自西东,尝驻人间惆怅客,万水千山一孤鸿。”
单乌轻声地念叨着,整片山水都开始向着他聚拢而来,竟是呈现出了一种臣服的姿态,而重新凝成的那一柄无心之剑,其上所蕴起的,竟是完全没有杂质的纯粹的杀意。
一枝春怪叫一声,掉头就跑,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跑到哪里去,但是总之要离单乌越远越好。
然而他不过蹿出了三丈的距离,他的脑袋便已经从脖子上飞了起来,一边旋转一边如泼墨一般撒下成片的血液,将周围的山河图景染成一片赤红。
构成那些水墨山川的笔触突然扭曲膨胀了起来,显露出了更多的细节——那些仿佛枯笔落下的缝隙处居然是一个个小小的骷髅头骨所堆就,安静地,沉默着,对着最后还活着的那一位冷血修罗宣告着即将降临到他身上的死亡。
……
单乌现身于海面之上,手里托着一副正在缓缓合拢的画卷,而在他前方不远处,冷血修罗等三人,早已没了声息。
三人身上的创口俱是眉心那一剑,其他地方都整整齐齐毫无多余之处,但是如果有心之人上前查探,就会发现他们的颅骨之内甚至身体内脏之中,都是一股灰败的死意——是那种人已经死了多日血液也全部流干了之后但仍未开始腐败的不新鲜感。
“这一剑是不是真有点万劫成灰的意思?”单乌收起了那山水墨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晌,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觉得。”黎凰干脆利落地摇头否定,“那剑意是不是当真如此我不知道,至少你用起来没这感觉。”
“那是怎样?”单乌继续问道。
“如果非要我找词形容的话,你这剑用的……像在杀猪。”
“杀猪?”单乌眉梢一挑,流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来,“你就算想埋汰我,也不用这么直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