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刚的心一下子乱了起来,放下遗嘱就去找手机,他有现在就想知道事情经过的冲动。可拿到手机他又犹豫了,他想起老爸曾经说过:很多事情,我们无法探究事实到底是什么,只有面对现实。
付刚放下手机,觉得自己应该先把这事放一放,反正也这么多年了,不差这几天,把老爸的事情先安排好,然后再考虑自己的事情。
再次拿起遗嘱,可无论如何却看不进去,他的心已经乱了。
付刚再拿起手机,翻阅通讯录,找到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是唐文吗?”
“我是唐文,你是哪位?”一个川普的声音。
“我,付刚。”
“付刚?真是意外,现在哪里?”
“我刚回蓉城,现在有事吗,出来陪我喝点酒啊。”付刚说道。
“那好,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家还记得吗?我就在家。”
“知道,知道。高中的时候我总去,离原来我家也不远,行,你在家呆着,我半个小时左右到。”唐文说完就放下电话。
唐文与付刚是高中同班同学,在高中两个就是铁哥们,他们一起考进魔都。唐文进入的是魔都大学,在大学俩人也总去对方的学校蹭吃蹭喝。
毕业后,唐文选择回到蓉城,而付刚则留在魔都。
这几年俩人也经常联系,付刚毕业去了国家部委,现在是个正处级干部。别看正处级在地方还算个领导,在国家部委,正处级就是小兵。付刚的处室一共就三人,他是处长,还有个副处长,最后一个也是个副科,还是刚毕业一年的研究生。
而唐文回到蓉城,现在在川省发改委,也是一个正处级的干部。这些年俩人一直有联系,付刚人缘还算可以,认识了一帮国家部委的小处级,虽然这帮人办不出什么大事,但阎王爷好见,小鬼难缠。最后具体办事就是这帮人,下面各省市的可不敢得罪这帮人。
而且谁知道这里有没有以后的部级领导,付刚有这样的关系,也帮唐文办了不少事。
在华国,有些事,你不认识人很难办。认识了,在不违反原则的基础上,其实真就是一句话的事。
问题就是,有些擦边球别人愿不愿意帮你做。理论上,还是有一定风险,但会办的人总能把风险控制住。
而办这些事,不是钱的事情,你有再多钱,人家也不一定敢给你办。况且,近些年廉政建设这么高压,很多人有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
华国是个人情社会,大家可以不为了利益去做事情,可人情,没人去拒绝。这次你帮了我,下次我就帮你,大家互通有无,把事情做好,甚至可以结成一个粗浅的利益联盟。这个利益往往不是经济利益,而往上爬的利益。
唐文也是偶尔去魔都办事,付刚就找些部位哥们,也尽力帮唐文办事。
前几年,过年回来的时候,付刚都会提前则会全程接待,还留下一部车给付刚使用。过年许多年货,唐文都送到付刚家里,付刚老爹看见了也不会说,这属于孩子们之间的事情,让孩子自己处理好了。
等待的过程中,付刚还想起来三年前过年回来,唐文还给自己介绍了一个蓉城女孩。女孩还是挺漂亮的,也有蓉城女孩的泼辣与温柔,可惜当时他刚结束一段恋爱,真没什么心思。况且,一回到蓉城,付刚哪里都不想去,就是呆在家里,与老爸大眼瞪小眼。
老爸吃饭的时候喜欢喝点酒,付刚在家的时候也会陪她喝点。如果有老爷子感兴趣的话题,他会再多喝点,话也多了很多。如果不感兴趣的话题,老爷子就应付几句,也不多说话。
晚上,家里很安静。付刚在自己屋里看电视,老爷子在客厅听电视,自己上着网。老爸上网的时候,很少会去交流,他也习惯这种只有电视噪声的安静。
老爸上网,不是看东西,就是写东西,按他的话,这都需要思考,而思考需要相对的安静。
这使得付刚在魔都,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开着电视,不是看书就是思考,电视的声音完全可以看做背景音乐。
唐文的电话打了进来,也抚平了付刚的思绪,他直接按了电话,穿鞋下楼。
坐上车,俩人寒暄了几句。
“这次回蓉城是公出还是私事?”唐文问道。
“私事。我家老爷子昨天早上去世了,我昨天着急忙慌赶回来,本来不想麻烦你,今天处理完事情,觉得有点郁闷,就打电话找你喝点酒。”付刚也没有藏着掖着。
“老爷子昨天什么好。“需要帮忙吗?如果有就说话,我这里随叫随到。”
“也行,明天找个车,上午去火葬场,下午我还要去趟律师事务所,老爷子留下的遗嘱,我到那里交接一下。”付刚说道。
“这没问题,一会我与领导请个假,明天我陪着你,也去送老爷子最后一程。”唐文有点感慨。“高中时候没少上你家蹭饭,虽然老爷子不太会做川省的菜,但还是记忆犹新。”
“是啊,他也有学着做,但他的口味偏辣,而不是麻,所以你吃起来味道有点怪。”付刚说道,“别开那么远了,就在我家附近找个小馆子吧,你也找个能好停车位。晚上咱哥俩喝点,就别开车回家了,现在全国都抓得严。明天早上你直接打车过来取车,然后过来接我。”
“那也行,就这家怎么样,他家停车也方便。”
“好。”
这是一家老火锅店,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