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乐郡,冀州三郡之首。
庄严肃穆的将军府里,战将若干,幕僚若干。
平日里,这里不曾歌舞升平,但在今日,大堂之上,舞女的风采颇为摇曳生辉,风情万种,然而,没有一个人,去欣赏舞女的姿态。
高座之上的庞海,手拿一尊琉璃杯,琉璃杯里,乃是上好的万年春,军中有禁酒令不假,但也禁不到庞海的头上。
庞海生的高大伟岸,脸色枣红,一脸的英豪之气,一举一动之间,无不流露出当世名将的风采,然而庞海自己却不是当世名将,他的哥哥才是。
歌舞没有徐徐退却,庞海的心境起伏不定。
这一次的战果,类似于董天铎那一次,都是己方主将,被统一的阵亡了。
化境将军,战死一个,就会少一个。
别人都说,冥境和天境的将军,才是大军的底气之所在。
天境高手姑且不说,因为过于稀少。
冥境高手,才是真正的顶梁柱,可现在,也死了。
行军作战,除却正面撄锋,武将与武将之间的撄锋,才是重头戏,若是杀了敌军武将,自己这边自然士气高涨,要是自己的武将死了,己方大军,士气低迷。
古往今来,有不少的当世名将,只是率领区区几千人马,就扣下了一座城关的事情并不在少数,就连元铁山当年,也只是率领区区八千人马,拿下了一座大城,他的对手,麾下有二十万大军。
想到这一点,庞海很是扎心。
那一位怒目金刚,本事地藏寺的高手,也和庞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本想着,那位僧人,牵制住林广绝非难事,渔阳郡之外的一战,骑军正面撄锋一二,林广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会死无葬生之地。
结果呢,不提也罢。
渔阳郡里,还有十万大军,但是士气极为低迷,因为这十万大军里,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可以挑大梁的将军,就眼下的情况来看,能够和林广正面撄锋的武将,真的没有了。
庞海朗声问道:“各位将军,谁有良策,谁可退敌?”
舞女在这个时候,才使了一个万福,徐徐退下,整个大堂,变得更加肃穆了。
一位鬓角斑白的老将军脸色微沉,站出来说道:“以末将之见,不妨决一死战,一城一池的得失与否,已经不再重要,对方有林广,又有李尘,傅玄黄那样的虎将,按照眼下的战术继续作战,我们恐怕占据不到什么便宜,反而可以趁着他们兵微将寡之际,一举拿下,一战定乾坤。”
“我们兵多将猛,正面厮杀的战场上,难不成还会落於下风不成?”
庞海闻后,心里对这位老将军还是有些欣赏的,林广就算再怎么厉害,只要被大型阵法纠缠住,被心境高手扎堆的包围住,他也难以抽出空,去控制整个战场。
其实一开始庞海也是这么想的,可害怕,万一毕其功于一役,对方出动了天境高手,将庞海给拿下的话,这一场战争,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首山没有出现天境高手,渔阳郡之外也没有出现天境高手。
庞海做出了一个假设,云端之巅的天境高手,肯定是在旧南越之地镇守,比较之下,旧南越九郡之地,可就要大的多了,地大物博,幅员辽阔。
必须要有一个天境高手镇守才行。
可这也是一个假设了,因为天境高手来去无影踪,鬼都不知道那一位神秘的天境高手是出现在旧南越,还是说这会儿已经在旧南越之外了。
色厉而单薄,有谋而无断,一直都是庞海最大的病症,因为这样的毛病,庞海其实错过了很多可以扬名立万的机会。
一位中年将军站出来说道:“以末将之见,不妨让渔阳郡的将军,率众出去与那林广正面一战,再度耗损对方的实力,敌军的将军虽然勇猛无敌,可手底下的将士数量太少。”
“如此一来,可以消耗对方的实力,我们也有更多准备的时间。”
“布置下重重阵法,围猎林广这个狂徒。”
幕僚们迟迟未语,军政大事,还是让将军们去商讨比较好,幕僚很少有行军打仗的经验,在这个时候说话,肯定是会多说多错的。
是的,为难人的就是林广一个人,一个冥境高手的战略价值,是巨大的。
况且,这个冥境高手,本来就是当世名将,任何一个将军遇到林广,心里都没有多大的胜算。
庞海思虑再三,苦笑道:“众将士听令,发兵渔阳郡,此战,毕其功于一役,铁骑先锋,步军随后应援,阵师镇守中枢之地,就在渔阳郡之外,与武王庶子,决一死战。”
打战术的话,庞海还真的打不过林广,因为林广是当世名将,而庞海不是。
三十多万的大军,对阵不足八万的弱旅,难不成还能打输了不成?
若是继续在小地方上扣战术,计较兵力的话,这么打消耗战,还真的打不赢,对方是有天空战车和大地战车的。
一开始,就应该在硬性实力上,来一次硬碰硬。
想来,元正现在最害怕的,也是硬碰硬的一战。
接近四十万大军,一同出现在渔阳郡之外,估计,云端之巅的将士们,心里也会蒙上一层浓郁的乌云。
庞海也不管那么多了,他留在这里,是给元铁山找麻烦的,而不是参与正面战场的,结果哪里想得到,元铁山的小儿子,竟然给庞海来找麻烦了。
灵州之战,庞海根本就不认为元正能够拿下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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