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烛火,依靠月光透进窗户,可看清人影,却看不清冷君手里这根发霉的筷子。
一条狗,拴的越死,咬人便会越狠。
在刘喜的心里,冷君就是自己他养的一条狗,拴的时间还不是很长,就已经寻思着咬人了,刘喜心中惊怒交加,没有丝毫愧疚,反倒是起了狠毒之心。
刘喜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当初也是一个小帮派的头领,也会几招硬把式,和寻常人斗殴,刘喜很少落下风,若非个子太矮,兴许还能走得更长久。
冷君呆呆的站在这里,以前刘喜殴打冷君的时候,冷君也不还手,就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让刘喜打。
似乎心理,冷君惧怕着刘喜。
若是寻常,刘喜定会这般认为,这一次,刘喜心中有不祥预感,极为小心翼翼的一记扫腿抽向了冷君。
还真的害怕冒然近身,中了冷招。
嘭,冷君硬生生的扛住了这一腿,刘喜的个子太矮,腿太短,扫腿的杀伤力并不足。
见冷君身形微微摇晃,刘喜这才虎扑上前,欲一拳打晕冷君。
趁着刘喜近身而来,冷君一拳迎了上去,刘喜轻蔑一笑,这一拳过于简单,微微侧身,便可轻易避开。
可忽然之间,冷君的令一拳又平直击来,刘喜刚侧身,这一拳只能硬着头皮扛过去,扛过去之后,刘喜便会彻底掌握主动权,就地将冷君制服。
噗!
血花绽放,一根筷子,准确无误的戳在了刘喜的眼睛上,眼珠噗嗤一声放了血水。
“啊!”
刘喜疼的睚眦欲裂,龇牙咧嘴,冷君趁此机会,又是一筷子刺向了刘喜的耳根子。
眼睛中招,刘喜无暇他顾,耳根子的位置,仿佛真的挨了一刀子一般。
刘喜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可惜,冷君手中终归只是一根筷子,刺了刘喜的耳根子后,筷子便折断了。
刘喜倒地不起,冷君并不放心,这个老狗很擅长伪装,看似不行了,却每次都能忽然间活过来。
冷君一通乱脚照着刘喜的头部踹了过去,砰砰砰!
刘喜一只手护住自己瞎了的眼睛,另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耳根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被这个小狗崽以一根筷子给暗算了。
连续在刘喜的脸部踹了十几二十下过后,刘喜终于是睡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冷君也像是浑身泄了气一般,坐在了地铺上,大口喘息,大口呼吸。
渐渐地,屋子里归于平静,夜色在此刻,也粘稠了起来。
冷君起身,略微整理衣袖,走之前,又在刘喜瞎了的那只眼睛上,重重的砸了一拳。
沾了一拳头的污血。
走出巷子之后,冷君没有志得意满的成就感,唯一的感触,就是自己的肚子很饿。
铁鸡郡之大,没有冷君的容身之地。
要过年了,也该回家看看了。
冷君的老家在铁鸡郡西面约莫百余里的山村之中,四面环山的一个山村。
回家过年,冷君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出人头地之后,回家过年,给自己的奶奶买一身好看的衣裳,聊表孝意,可是,冷君自己肚子都吃饱,更别提多余的银子了。
回家的路上,月光依稀,天裂异象,笼罩着整个大地。
暗中,元正一直都在后方默默地跟随,他也在暗处,亲眼看见了冷君和刘喜之间的生死搏杀,元正看得出来,若非冷君长时间吃不饱饭,导致自身气力不足,血气不旺,兴许,已经杀了刘喜。
刘喜还没有死去,不过往后自然也就是一个残废了,想要在赌场里靠出老千过日子,不太容易了。
铁鸡郡之外,一条绵长的道路,通往冷君所在的那个山村。
路上,积雪淹没至膝盖,冷君一个人在雪路上前进,步伐很慢,肚子很饿,走了约莫有十里路以后,冷君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积雪里,顺手抓起旁边的雪块,大快朵颐了起来。
顿时,胸口内一股寒意肆虐开来,却也轻轻的缓解了一下饥饿感。
略作修整之后,冷君便又继续前进,嘴里呢喃着:“奶奶,对不起,今年过年,还是没有给你买一身合体的衣服,我自己也没有混出一个人样来,就连这回家的路,走的都如此艰辛。”
一边走着,一边哭着,眼眸中,溢出血泪。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不应该如此沉重,然,冷君就是这般沉重。
元正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既没有给冷君送去口吃的,也不打算保驾护航,元正就是想要看看,回到老家的冷君,又会遇到一些什么事情。
……
翌日,一盆冷水泼在了刘喜的脸上,散乱的屋子,一地的血迹。
刘喜从剧痛中醒来,睁开眼一看,一位年纪约莫四十余岁的贵妇,身着貂皮大袄,气态富贵,冷眼看着刘喜。
“小瘪三,我们来取货了,你圈养的那个小相公去哪里了?”王夫人说道。
王夫人,乃是铁鸡郡最大青楼的管事,在铁鸡郡的江湖上,也算是远近闻名。
其武道修为,更是抵达象境,青楼之中,能有如此高手,亦是难能可贵了。
王夫人的身后,还有两位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的看着刘喜,来自于青楼里的打手,下手最是毒辣,尤其是打一些不听话的小姑子,小相公的时候。
刘喜的脑仁剧痛,可看到王夫人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没有卖惨的勇气。
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说道:“夫人息怒,那个狗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