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的落子,永远都是零散稀疏的。
仔细一看,连成了曲线,通往下一个关隘。
西蜀双壁的日子没有以前那么的压抑和枯燥了,每一天都有自己忙活的事情。
常帮日渐壮大,拜月山庄也是不落下风,两家齐大的竞争,也未苦了苍云城的百姓,反倒是让苍云城的百姓钱袋子充盈了起来。
春风并不醉人,但凡战事,多数发生于春秋中。
近年来,没到了秋季和春季,郭喜军和秦广鲁的心里虽说没有打鼓,却也紧张得很,生怕大魏和大秦的铁骑来一次正面撄锋。
苍云城的繁华,就像是回光返照,返照过后,就是了无生机。
除了苍云城,常帮好像也并无去处。
今日春和日丽,郭喜军和秦广鲁没有下棋,而是忙活着粗糙活儿。
两块磨刀石,一个在磨自己的长枪,一个在磨自己的长刀。
黑虎长枪雪白如玉,寒光凛然,当年秦广鲁就是用这把枪,在蜀道内筑起了京观。
磨枪的声音很细致,嘶嘶作响,并不刺耳。
郭喜军磨自己的青龙大刀时,声音就要野蛮很多了,噌噌作响,刀光凛然,这块青色的磨刀石,恰如其分的磨掉了青龙大刀的糟粕,保留起锐气。
秦广鲁玩笑道:“你的刀,很多年都没有磨过了,不知道砍人的时候,能不能利索一点。”
郭喜军淡然一笑道:“那要试试才知道。”
春季与秋季,于军伍中人而言,是危险的季节,也是乱葬岗最热闹的季节。
张美娘在屋檐下的桌子上沏茶,也备了一些点心。
两个磨刀的男人,是常帮的顶梁柱,可千万不能委屈了。
在西蜀的时候,张美娘觉得开客栈的日子过于枯燥,很熬人。
如今来了苍云城,不仅仅是熬人了,更是提心吊胆的,局势紧张到了张美娘都能看出端倪的地步。
锵锵锵……
屋外的门环被扣响,今天是放闲的日子,没有守卫。
也不会有常帮的人来这里打扰西蜀双壁的清净,来人应当是外人。
郭喜军和秦广鲁没有理会,继续在磨刀石上忙活。
张美娘脚步轻快地跑到了大门这里,心想到底是谁来了啊。
拉开门栓一看,是一位锦衣玉带的公子哥,骑着万里烟照来了。
元正是一个人来的,本来想着带着李尘和李鼎过来撑撑场面,但想了想算了,在西蜀双壁面前撑场面,显得有些多余。
张美娘见状,惊疑不定的说道:“小伙子,竟然是你来了。”
元正微笑道:“怎么,掌柜的不方便见人嘛?”
张美娘连忙笑道:“哪里的话,快请进。”
元正跳下万里烟云照,步行入门,院落挺大的,并不如何精致,门梁房屋,也谈不上雕梁画栋,有些朴素。
大概是西蜀的苦日子过惯了,西蜀双壁也没有忘本,才如此朴素。
秦广鲁抬起头,那双阴郁的小眼睛凝望元正,咧嘴一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搞了半天是你这个小鬼了。”
元正柔声道:“好久不见。”
秦广鲁也不打算继续磨刀了,和郭喜军起身,走向了屋檐下的那个桌子,有客人来了,自然要奉茶。
当初元正在西蜀给秦广鲁的十万黄金,令西蜀双壁到了苍云城后,快速发展壮大了起来,若没有那十万两黄金,大概现在的常帮成员,日子过的都很清苦。
苍云城是没有元正的油水了,可既然来了,总得拜拜码头。
不管怎么说,和西蜀双壁也还算是有缘分,既然有这一份缘分,也不怕多消磨一些时间。
秦广鲁打量了一眼元正,个子拔高了,身材也壮硕了几分,柔和笑道:“两年多没有见过你了,都去哪里溜达了,江湖上也不曾听闻你的消息。”
郭喜军气质儒雅,给元正倒茶。
元正道:“溜达过很多地方,除了大周没去过之外,剩下的地方,都走马观花的游玩了一遍,我这只是闲情雅致罢了。”
“哪像是两位前辈,在这苍云城不知不觉间,做大了,混壮了。”
秦广鲁尴尬笑道:“小鬼啊,可不要打趣我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常帮在苍云城,就是个背锅的,只是说,还不知道背大秦的黑锅,还是大魏的黑锅。”
郭喜军轻笑了一声,倒了一杯茶,很温柔的放在了元正手旁。
元正心领神会,这么来看的话,苍云城没自己的地方还是一件好事。
可元正的情况不同于西蜀双壁,他终归还在江湖,账下无人,也影响不到一城一池的得失与否。
不像是秦广鲁和郭喜军,对于大秦和大魏而言,都是尾大不掉的蛮鱼。
元正道:“我路经此地,得知两位前辈也在这里,故此来看看,混一顿饭吃,喝几口茶,顺便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向两位前辈讨教一番。”
既然已经决定布局落子,那就是要真的去做这件事。
苍云城的确没有元正的地方,可西蜀双壁这里,还有许多可以斡旋的余地。
常帮的确是壮大了,可也只是表面上,苍云城也就这么大,再壮大,又能壮大到哪里去?
秦广鲁狐疑道:“小鬼,当初你给了我十万两黄金的时候,怕早就想到了今日吧。”
元正喝了一口茶,笑了笑,没有说话。
秦广鲁道:“果然啊,到底是元铁山最疼爱的小儿子,人小鬼大啊。”
元正这才说道:“其实吧,我和两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