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山豁然转头,就见宴暮夕不疾不徐的走过来,穿着深色的正装,应该是从公司赶过来的,脸上的表情不见怒意,可眼神很冷淡,他无端的心里一慌,瞪着柳苏源,“你把暮夕搬来当救兵?”
柳苏源没想到宴暮夕会来,本来看他出现还有些惊讶,这会儿听到宴云山的话,忍不住讥讽道,“我可没那个本事,又不是我儿子,能随叫随到。”
“你……”宴云山被呛的羞恼成怒,“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别说他俩没成,就是成了,一日为仆,终生都是仆。”
柳苏源冷冷的笑,刚要再怼回去,就听宴暮夕把话接了过去,“外公的勇气是我给的,仆人?呵呵,以后您得喊他一声叔叔。”
“噗!”偷偷躲在楼梯间偷听的詹云熙使劲的捂住嘴,肩膀抖动个不停,少爷这招真狠,大爷的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喊叔叔?哈哈哈!
柳苏源都难得懵住。
而宴云山已经气的脸色铁青,“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宴暮夕跟他面对面站着,云淡风轻的道,“我和泊箫结了婚后,她外公就是我外公,那您喊外公一声叔叔不是理所当然?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宴云山指着他,切齿道,“我不会同意的,你想都不要想。”
宴暮夕呵呵一声,“你同不同意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结婚,不是你……”说道这里,顿了下,似笑非笑的道,“要是你结婚,倒是没办法任性,因为我不会同意。”
也就是说,老子管不了儿子的婚事,但儿子能左右老子的婚事。
柳苏源复杂的看着对峙的父子俩,一言不发。
宴云山攥起拳头,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掌掴了,“我看你是疯了,那个女孩儿有什么好?迷得你都忘了自己姓什么,我是你老子!”
“那又如何?”宴暮夕依旧是轻飘飘的几个字,可打脸的威力却丝毫不减,“我的事儿,我自己做主,谁也没权利干涉,爷爷都不管,你比爷爷辈分还大?”
“你……”宴云山气的说不出话来,心口像是烧着一把火,猛然转向柳苏源,“你是故意的吧?就想看我们父子翻脸?来抬高你外孙女的身价?”
柳苏源也气,不过,比刚才已经冷静多了,“少爷不是我喊来的,宴总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些,还有,我家泊箫的身价不用谁来抬举。”
“你再狡辩也没用,你外孙女就是狐媚惑人……”
宴暮夕无语的打断,“你能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再来闹事吗?泊箫从来没对我施展什么狐媚之术,不但没有,她到现在都没给我个好脸色,是我巴巴的凑上来求着她,是我对她喜欢的要死要活、非她不可,她压根对我不屑一顾,你来找她闹有什么用?还妄想用钱砸?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宴云山拔高了声音,“我自取其辱?我这都是为了谁?”
宴暮夕毫不客气的道,“当然是为了你自己的脸面。”
“好,好,我是为了自己的脸面,没错,我丢不起那个人,我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媳是个厨师,我要脸了一辈子,不能到老了,还得被人这么作贱。”宴云山连连冷笑,“我把话撂这儿,甭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苏源的外孙女进晏家的门。”
宴暮夕的脸色冷下来,“我也把话撂在这里,我的婚事我做主,你同不同意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大不了,儿媳妇的那杯茶不敬你就是。”
“你……”宴云山见他铁了心,捂住胸口晃了晃身子,脸色有些白,“你这是不孝,是不孝,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宴暮夕淡淡的道,“谁敢?”
宴云山眯起眼,“你姐,你姑姑、姑父,你舅舅、舅妈,你小姨和姨夫,你二叔、二婶,他们可都是要脸面的人,你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吗?”
宴暮夕挑眉,“想挑拨他们来围攻我?”
“围攻你又如何?”
“那就尽管试试,看我会给谁面子。”
宴云山紧紧的盯着他,一字一字的问,“暮夕,你是真的想一条道走到黑,绝不回头吗?”
“是,我非她不可。”宴暮夕语气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宴云山点头,“好,那你可别怪我,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底线。”
“随你。”
宴云山沉着脸转身。
宴暮夕想到什么,又喊住他,“我也有底线,那就是别对泊箫和她的家人动手,有什么手段冲我来,因为是我死皮赖脸的缠着她,您去对她施压没用,她巴不得离得我远远的,您最好听得进去,不然,中鼎集团很快就会易主,我再不喜,也会勉为其难的纳入旗下。”
宴云山身形僵住,“你暗中收购了集团的股份?”
“不是暗中,是明目张胆的,股票压得那么低,这时候不买进岂不是傻子?”
“……你买了多少?”宴云山艰难的问,没有回头。
宴暮夕轻描淡写的道,“不多,加上我原本就持有的股份,大概可以左右公司的决定了。”
宴云山脚步沉重的离开,背影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宴暮夕凉凉一笑,眉目清冷,转过脸来面对柳苏源时,立刻就换了副表情,自责、愧疚、还有讨好,“外公,我替他像您赔罪,要打要骂,悉听尊便,直到您消气为之。”
柳苏源面色复杂的看着他,疲惫的道,“少爷言重了,我当不起。”
闻言,宴暮夕眼眸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