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与云禅肩背相抵,举止亲密,从背后看如同他在拥着她一般。
不过此时慕昭也顾不得这些了,他全副心神都在云禅哭了这件事上。
从小到大晏初哭的次数屈指可数。先皇后没死之前与晏初的母亲是手帕交,经常召还是个糯米团子的晏初进宫,那时慕昭有母妃护着皮的不行,就爱欺负晏初。晏初家庭和乐,心胸开阔,不管怎么欺负她都不哭,还软软的喊哥哥。
慕昭被她喊了几次心就软了,再也拿她没办法。
在慕昭心里能让晏初哭的事情一定是大事,所以他不问因由,首先想的是哄人。
回想着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哄人经历,慕昭揽着云禅的肩,温声细语的哄着,还时不时拿起手帕替她擦擦眼泪。
被慕昭揽着的瞬间,云禅的背立刻就僵硬了,她的眼泪在慕昭进来时就停了,但看着慕昭如临大敌,熟稔上手哄人的架势,她坏心眼地继续装哭,谁知道报应马上就来了。
听着耳边慕昭轻柔的劝哄声,云禅突然有种沉重的罪恶感。她是继续哭也不是,停也不是。
云禅挤了挤眼泪,不想哭反而想笑。为防止笑场,她拿着帕子捂着脸,一手使力将慕昭推开。
“皇上,请、注意身份,哀、家无事”
这可疑的停顿全是云禅在压抑笑意,慕昭却听成了她在哽咽。
慕昭被她推了一把顺势站了起来,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肩膀抽动的云禅,他抬了抬手想起二人如今的身份,还是放下了。
云禅迅速背着慕昭整理好自己,她转过身来开始和慕昭提选妃的事。
慕昭被她方才一哭乱了思绪,听到云禅提及选妃的事宜,他的表情有惊讶,有恍然,最后脸色变的极为难看。
“前朝刚提及此事,太后消息真是灵通。”
云禅听到大臣们也提了,就明白晏李氏进宫来全为了提醒她,怕她做傻事。慕昭语气不好,云禅没怎么在意,略过了晏李氏进宫来的事,云禅直接说道:“皇上选妃进宫绵延子嗣乃是大事,不知皇上是如何想的?”
慕昭能怎么想,在听到选妃二字,他首先想的是云禅的反应,而云禅刚才的反应已经告诉他了。
看着云禅眼眶发红,问他怎么想,慕昭盯着云禅沉默了一会儿,道:“朕已说了容后再议。”
云禅放心了,选不选妃是慕昭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说实话她不是很理解帮人张罗小老婆这件事。
慕昭将云禅的释然全看在眼里,他不禁沉思,难道听到他不用选妃就如此愉悦吗?
想起云禅对自己的感情,慕昭又理解了,他不禁想是不是对她太过残忍了,竟问一个心仪自己的女子选不选妃的事。
这天慕昭离开了,很久没有再来。
云禅也不在乎慕昭给不给自己请安,如今后宫就他们两人,还是要避嫌的。
谁知她放心没多久,慕昭开始频繁地来寿康宫请安,有时请安之后还要留下来坐坐,一坐就坐很久。
云禅不太理解他的变化,最近她在学习女红,和宫里的御厨学做小点心。皇宫里的绣女和大厨都是顶尖儿的,云禅闲着也是闲着,想着以后可能会用到,她想学个一技之长打发时间。
不过这宫里可没人敢品尝太后娘娘做的东西,以及收太后娘娘做的小物件,无奈之下云禅只得把她无聊时做的点心送给慕昭尝尝。
于是每天来寿康宫‘闲’坐的慕昭,总是能收到太后娘娘做的糕点,太后娘娘绣的手帕香囊,太后娘娘做的花茶,太后娘娘做的衣物……
慕昭试探地问过云禅为何要送他这些东西,云禅以闲极无聊为由,但慕昭会信吗,太后娘娘已经闲的要为他纳鞋底了。
他是蠢透了才会相信云禅的托词。
不过事实真是如此,云禅一直在拿慕昭当小白鼠,奈何慕昭不信。
在慕昭第三次试衣被针扎到后,云禅试着道:“要不然下次你别试了?”
每次衣服做好慕昭都要试,什么时候她才能为自己做一身衣服。
慕昭的回答自然是将针拔掉,穿着衣服就走,出寿康宫时他目光扫了一遍寿康宫的奴才,“朕的衣服,不让朕试,你想让谁试?”
他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颤颤巍巍的跪下了。
慕昭满意地看向唯一站着的云禅,“你好好歇着吧,做针线活对眼睛不好,朕有的是衣服穿。”不知从何时起他不再喊她太后,总是你来你去。
云禅自然没有察觉到,此时此刻她只想吐槽,你有衣服穿你还让我给你做,做了一身不够还要替换的,我还没穿过自己做的衣服呢。
云禅很委屈,然皇帝陛下已经满意地穿着新衣离开了,正巧他要出宫一趟,正好去太师府转转让晏太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