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的话,更加让凌翰暴躁了。
只见凌翰一把抓过龙案上的那些奏折啊,情报啊,一些批阅完,还没发送出去的议程之类的,统统一股脑砸了下来。
右相也是倒霉,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换回来的,竟然是凌翰发了疯一般的对待。
凌翰的异常燥怒,自让更加让本就气氛凝重,都快凝出水来的早朝显得可笑了。
“去给我找,马上去找,让左相陆斌即刻来见朕!”凌翰乱砸一通,发泄够了,这才下令让全部大臣都在安天殿等着,等陆斌到来!
“陛下不用派人找了,臣来了!”陆斌身穿朝服,步履稳健从容的自安天殿门外进来。站定后,陆斌扫视了一眼左右的大臣,然后才躬身施礼毕。
此时的安天殿内,出了站在高处龙阶上的凌翰外,也只有左相陆斌敢于抬头挺胸的在安天殿内左右四顾。当陆斌看着这些大臣,当初初造反时一个个气焰嚣张,现如今却好像是被人抽了魂,剥了魄似的。
当初刚刚攻下皇都,一个个疯了似的带着各自府上的家丁席卷了不少城中富商,就连那些一时失势的贵胄,他们都敢冒犯强行闯进府中去大肆抢掠。
陆斌微微摇了摇头,心道这些人真是难成大事。“陛下何以如此惊慌,不过是那些反臣贼子得势,并不足以威胁皇都。况且现在陛下已经承袭帝位,等于是天下抵定,现在若是在挑起争端,那也是昭郡王世子一方理亏!”
陆斌依旧凭借言语来蛊惑人心,凌翰这个伪帝,此时出了对陆斌依赖外,也没有什么出路。所遇陆斌三言两语下,倒是让此前还惊慌燥怒的心情就渐渐平复了下来。
“那么那些除昭郡王世子外的人呢,他们的军队同样在不断逼近,就眼下皇都内的士卒,左相认为我方可有胜算?”凌翰心情平复,神智也稍显正常了些,因此终于问出了个像样点的问题。
正如他所言,现在不断向着西秦皇度逼近的,出了凌玄逸和席凝羽率领的军队外。还有三皇子的,还有几路忠于先帝,誓灭伪帝的,更有姜焕和一些亲近昭郡王府一脉的臣子率领的小股军队不断在汇合着。
也正是这天下皆反的态势,才让凌翰惶惶如热锅里的蚂蚁,让这些当初参与造反的大臣,一个个犹如坐在刀山之上,时刻不得心安!
“陛下不用为此担心,那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必然不会是正统帝家之敌!”陆斌依旧巧言惑众,在安天殿内用言语安抚住凌翰。
可是那些大臣们,可不是每一个都跟凌翰似的,没头没脑。虽然他们不清楚此刻到底有多少军队杀向皇都而来,但是他们心中极为清楚,若是再不做打算,用不了多久就会身陷死地。
匆匆的等早朝过后,那些心底门儿清的臣子,一回到家中就开始纷纷做了安排。他们是自知跑不掉了,因此将那些爱妾,比较心疼的子弟先做了安排。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数日内,不少大臣家的子女内眷,都打着各种各样的名号,纷纷出城返回老家或是走亲访友去了!
一时间皇都城内,宽阔的大道上车马如龙,人声鼎沸吵闹一片。为了争路,不少人都开始大打出手,指挥着家丁或是圈养的恶汉们将皇都弄得是犹如土匪窝。
左相府内,坐在书桌后面一小口一小口不断喝着香茗的陆斌,却是一派悠闲。
“相爷,外面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您当真是心里一点都不急么?”一个陆斌的谋士,走进书房看着一派温文悠然的陆斌,心中很是好奇的问道。
“急也没用,大势已去矣!”陆斌微微叹息着,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那个谋士则是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外间。似乎是想要用这一眼,看穿整个相府的院子和围墙,一眼看到皇宫里面,看看那位此刻不知道是依旧慌乱还是稳如泰山的伪帝,是否明白眼前真正的局势。
然后那谋士冷笑着摇了摇头,转过后问道:“相爷的后路必然是安排好了,只是可惜了,废太子他——呵呵,怕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吧!?”
陆斌冷眼瞧了一眼那谋士,然后依旧自顾的喝着茶水。“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言,何必如此转弯抹角!”
“是!”那谋士躬了躬身子,接着说道:“相爷既然早已找好了后路,又何必在多耗时间留在皇都,一旦等凌玄逸等人的军队靠近,到时怕是反生麻烦。何况,在下以为,凭借凌玄逸的智谋,只怕是已经着人潜入皇都了,相爷您……”
陆斌抬手拦下了那个谋士后面的话,然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
书房内陈设相当简单,除了一些陆斌常看的书籍外,就只有两排架子,木架子上摆放的除了两个一般常人家里的猓就只有几幅字画,除此再无他物。
一张老沉木雕刻成的书桌,还有几把座椅,这就是一朝左相的书房。若是让外人看到,必然会大吃一惊,甚至可以遭人嘲笑。
但是陆斌不管是以前的不得志,屈居人下,还是此刻的一时威风,身任一朝左相。他的书房却是依旧不变,还是如此的,算是清寒吧!
“本相这一辈子,最对的事,就是辅佐了废太子,如今的陛下。让他从一个即将失去一切的废太子,成为了今日的一朝君王。
可是,本相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儿,也同样是辅佐了废太子,让他成为了这西秦的皇帝!”陆斌说到这里,犹自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
那位谋士也是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