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一时分辨不出谁是席家的小姐,可刚才接了话头,又不能一直傻站在这里。于是狠了狠心,抱着赌一赌的打算。
迈步走到清琼面前,微微屈身施了个万福。然后就对着清琼说了一气,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周围传来低微的轻笑和耳语声。
觉得有些奇怪的刘嬷嬷暗暗抬了抬头,却看到本该在自己面前的清琼。此刻却是微微错开了些身子,站在了一旁。
刘嬷嬷见此,一时回不过神,本能的抬起了头看着站在身侧的清琼。
而清琼和站在清琼身后的清影,也是一脸怪异的看着刘嬷嬷。
“小姐……您这是?”
到这时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刘嬷嬷,嘴里不自主的问出了这么句话。
听到这句之后,清琼和清影两人更是一脸嫌弃的看着刘嬷嬷。
“真是个不中用的狗奴才,连自己家小姐都认不出。也不知席家身在皇都的夫人是怎么挑的人,用两个奴才来接羽儿本就不妥,来的还是连自家小姐都认不得的,真真是笑死人!”
坐着的姜焕瞥了眼刘嬷嬷,哼声说道。
肖嬷嬷看着满厅堂的下人们一个个捂嘴笑的歪歪斜斜,几位主子坐在那满脸的嫌恶。只有席凝羽这一个看戏人似的冷眼旁观,毫无任何表情的站在安氏身旁。
肖嬷嬷这下心里可是明白了,原来正主一直在那看热闹。还好自己刚才没抢着接话,倒是让刘嬷嬷又现了次眼,也不知此刻背对着自己的刘嬷嬷是个什么表情。
此刻的刘嬷嬷是个什么表情呢?
一张通红的脸,红的连脖子都跟猴屁股似的。满面的怨毒,眼睛里都带着恨,死咬着嘴角,看着眼前的清影和清琼,简直就差扑上去掐死这两个了。
“瞪我们作甚?自己莫名其妙的连小姐都认不出,跑姑娘我面前瞎叫什么,我还没怪你连累我可能会被各位主子落呢,你还好意思这么看我?”
清琼也是神补刀的说了这么一句,顿时让在座的几个主子脸上更不好看了。
刘嬷嬷也是被气的胸疼。
“行了,在老身身边的才是你们席家的小姐。别再那耗着了,赶紧见了礼说正事吧!”
安氏腻歪极了,不耐烦的对下面的两个嬷嬷说道。
肖嬷嬷赶忙上前两步,生怕刘嬷嬷在犯二闹出笑话。
“请小姐安,奴婢肖氏,自小便是席家的家奴。这次是奉夫人命,前来老宅接小姐回皇都宅子的,正巧赶上今日是小姐诞辰。奴婢给小姐道贺了!”
“等等!”
刘嬷嬷忽然又这么插了一嘴,肖嬷嬷听见这么一声,心里就暗道不好,这又是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呦!
“敢问小姐,您这一身装扮,还还……还有,您那头上的是?”
这时从皇都来的两个嬷嬷,才终于看到了席凝羽的不同。因此刘嬷嬷语带颤抖的问道!
肖嬷嬷也是一脸迷茫,心说这次来接。就是打算回去行笄礼的,可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依然是行了笄礼后的姑娘打扮。
安氏看着两个嬷嬷一脸震惊样,开口道:“怎么。有什么不妥么?今日正巧是羽儿生辰,我这个做义母的给自己女儿举行笄礼也是常理。你二人何以如此惊异?”
听安氏这么一说,刘嬷嬷脑袋一热。那跋扈劲又上来了,说道:“哪里不妥?哪里都不妥!我们席家的夫人尚在,这妮子的亲爹也未死,几时轮到你们给她行笄礼了?你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你们……”
刘嬷嬷心说,人没按时接回去就难保不脱层皮了。这要是接回去的,还是个行了笄礼的,那咱们这次奉命出来办差的还活不活了。
因此也不管什么地界儿,眼前的都是什么人。便开口冲撞,乃至于用语都骂到安氏头上了!
“好一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骂得好,很好!”
穆晖怎么可能看着自己母亲受辱,因此气乐了。韵娘等人也都笑看着眼前的两个席家来的嬷嬷,尤其姜焕,那笑脸上带着明显的杀意。
也只有穆铸和安氏,仍旧很淡然的坐在上。一个喝着手里的香茗,一个轻抚着席凝羽的手淡笑而视。
哦,还有一个表现得很淡定,那就是席凝羽了。
“那倒要问问了,这四五年间。你们席府都做了什么,你们席府的夫人可知我四妹喜欢吃些什么?喜欢穿戴什么衣饰?爱看些什么书籍?
这四五年间,席府每月给我四妹的例银多少?丝布绫罗几匹?夏冰冬碳多少?
你们夫人当初不是将我四妹,送回老宅养病么。那可知我四妹每日饮用什么汤药?每副药银钱几何?每日服用几次,每次用量多少?”
穆晖这边刚说完,姜焕那边就要接口。可还没等姜焕出声,就见原本安静守在安氏身旁的席凝羽忽然抢先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