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万家灯火最热闹的时候一个人寂寞的死了,自杀。

再有意识是因为心口一片灼痛,一滴一滴,奇怪为什么我会把这痛用滴来形容。这痛时有时无,却日趋减少,我乐于接受这样,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安息了。

是的,我清楚的知道我死了。

今天,我很苦恼。

原因是我又活了,我不想活,但是我确实是活了!

阳春三月,竹外桃花三两枝,日出江花红胜火。

软烟罗的纱帐随着穿堂风轻轻杨起,我就躺在床上木然的盯着床顶绣花承尘,心下很是忧伤。

“叫你丫的好奇,可把自己给害活了吧!”我是在心里这样埋怨自己的。

关于活过来这件事,须得从一天前说起。

那天我还不知道是白天黑夜,心口有很久不痛了,我美滋滋的觉得终于可以安息了。哪知道,不是不痛了而是憋了个大的!这下不止心口疼,连全身都像被火烧一样,隐隐还能听见呜呜咽咽的哭声。当时那个好奇啊,居然还有人为我哭灵。这谁啊?难道我这么久感觉心口痛是被哭痛的?

这个想法惊到了我!私以为这样深的感情必定是肝肠寸断的,好想知道是谁!

于是,我就决定看一眼这个人后再安息。

穿越这回事,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只在言情小说里听说过,然而如今竟然确确实实的发生在我身上了,不要太吓人。

这么狗血的剧情,叫我如何自处,我可是前世死于自杀的人。

睁着眼睛太久,好涩。

我眨了眨眼睛,听见着有人轻轻推开隔扇进来,脚步利索轻快,然后是掩窗的声音。

我转动脑袋看过去就见一小水葱似的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样子,穿浅碧色春衫,长得清秀可人。

“六娘子醒了。”说话很温柔,不疾不徐的。

“奴婢这就去端水来服侍您洗漱。”她脚步轻快的走了,到门口时不忘回头把隔扇带上。

过了一会儿,隔扇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两个人。除了先前那个,还有年纪差不多的,穿一身桃红色春衫,脸上带了一条白巾,看不清长相。

哦,对了。我如今是个病人,水痘。想起这茬就觉得眉心巨痒,抬手毫不犹豫的就一爪子挠了。

“六娘子,您快住手!”小丫头急得不行,想起神医叮嘱的这水痘挠破可是会破相的。

然而来不及了,指甲长一下就破了一颗痘,那胧水还沾进了指甲里,恶心到了。

小水葱几步跑过来抓住我的爪子就去查看那颗水痘,发现破了急得不行,忙喊另一个丫鬟拧帕子来。

擦脸擦手,小水葱伺候人细心温柔,末了还顺带把我指甲给剪了。不但手指甲剪了连脚指甲都没放过。

剪完指甲再吃饭,那蒙脸丫鬟拿了一件狐裘披风把我包住抱在怀里坐到圆桌上,小水葱一勺一勺的喂粥。粥是稀粥,配几碟新鲜水煮白菜,老冬瓜之类的。

病人的生活除了配合治疗就是吃和睡,不过临睡前小水葱唠叨得紧,只自顾自的说,却不要求她回应。左一句六娘子不能挠痘痘,右一句老夫人知道了要心疼。

我当时忍着听了半响,最后忍无可忍,操着沙哑的嗓门毫无预兆的一句话把丫头惊呆了。

“我是谁?”穿越言情开篇第一个问题。

俩姑娘都呆了,大睁着双眼愣愣的看着我。

“你们是谁?”我接着问。

“六,六娘子能说,说话了?……”

东厢是正房独立的一栋阁楼,阁楼与正屋廊道相连。正房是整个姚府最大的院子,摆设最上档次的院子,主人身份最权威的院子。

正房住姚家资历最高,话语权最大的姚老太太,而姚老太太膝下养着三房的傻孙女,那个傻孙女后来不傻了,而那个不傻了的孙女就是杂家我了。姚家六娘子――姚青隐。

据祖母说,‘我’半岁的时候还只有巴掌那么大,身体不好,三岁才学走路,五岁学说话,今天之前只会蹦几个单字,而且转头就忘。不过,老人家和孩子的爹一点都不嫌弃,照样宠,往死里宠,什么好就给什么。

祖母对我突然能清晰的说话思考了一点都不奇怪,很自然仿佛本来就该如此,连几个丫头和嬷嬷都没有话说。

哎,掐指一算日子,我活过来居然已经有七八天了,我惊恐的发现我居然不想死了。

因为什么呢?是滴落心口日以继夜的泪水,还是老人家仿佛杜鹃啼血的惨烈血泪让我明白生命诚可贵?不是,我明白,我只是贪恋有一个人不惧生死的不离不弃。

关于我这水痘,丫鬟艾叶也就是小水葱,起初家医说是天花,登时吓得全府人避之不及,唯老太太不信还执意封了正房院门自己亲自照顾孙女,就那样过了些日子,直到老太太流出血泪,府上突然来了一个传说中的神医。

此神医堪比华佗在世,扁鹊重生,就凭两根手指头就断定我这不是天花而是水痘,还开了方子治了多年顽疾。我觉得,虽然江湖郎中的旗号药到病除有些夸张,不过老中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而且比起后世那些西医还不伤身体。

一场水痘,偶尔伴有高烧,病得我呦身虚体乏,好不容易能下床走动了,简直高兴得不得了。

日常服药除了汤药还有一种药丸,雪白的,大拇指头那么大,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个老中医送来的。艾叶偷偷嘀咕过,那药丸造价不菲,也只有神医那种神仙人物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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