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就像来去如风的高人,每场考试都最晚来最早走,自动2b铅笔外加水笔,是他唯二的考试工具,仿佛料定了自己不需要擦除任何“人生过往”。
并且晚上的数学考试,这位高人依然是踩着铃声降临的。
手里还是只有两支笔。橡皮、尺子一概没有,就这样迈着那双大长腿,懒洋洋地走进来。
而这一次,莳音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非常英俊的一个男生。
脸型轮廓硬朗,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就连微微抿起的唇角都带几分帅气的侵略性。
“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比电影明星还要帅”
“完全可以靠脸吃饭了”
哪怕眼光高如莳音,也毫不吝啬地愿意用这些句子去形容这位素不相识的少年。
难怪上午考完试,突然就有一堆女孩子簇拥着往这边涌过来,还磨磨蹭蹭地站在门口不肯走。
莳音还以为是想找她对答案的。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的目标压根就不是她呀。
女生还在乱七八糟想着,监考老师已经把数学试卷给发下来了。
这次的考试安排有点奇怪,以往都是排在下午的数学这次居然压轴出场,让大家脑子里都多了无数不好的联想。
果然,数学很难。
连莳音都觉得很难的题,对于一般人来说,就是超级难。
反正铃声打响不到二十分钟,大半个考场都在抓耳挠腮地凑数字了。
更何况他们学校安排考场,都是按照成绩来的。
莳音在的是第一考场,换句话也就是说,这个考场里的学生,都是上学期期末考成绩最好的那一批。
莳音是年级第十六名。
她记得当时她看排名的时候,在她后面的那个名字是:王虎。
唔,人和名字,似乎不是太搭。
数学试卷是真的很难,莳音还在填空题最后一题上纠结,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就已经只剩下四十分钟了。
她叹口气,干脆放弃这道难题,把简单大题的分数先拿到手再说。
结果她还没翻页呢,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一声水笔被干脆地合上了笔盖。
然后背脊靠着的桌子微微一摇,椅子在地上“次啦”划过,桌面上就多了一大团阴影。
把直直照在试卷上的灯光遮出一个脑袋的轮廓。
王虎站起来了。
他好像是要去交卷的样子。
过道很窄,男生路过莳音时,校服下摆的拉链刚好划过莳音的胳膊,手里提着的数学卷子也刚好擦过莳音的耳朵。
同样的位置,再一次在耳根摩擦出淡淡的灼热感。
莳音没忍住,偏了偏头,刚好就看见那张被他写的满满当当的数学卷子。
嗯,满满当当。
填空题最后一题居然也解出来了,看上去还是一个绝对蒙不出来的答案:
根号十七或负二分之十九。
好像真的是他自己算出来的呦。
这个人这么厉害的么。
不到一个小时,写完了整张卷子。
不仅仅是莳音,整个考场的学生都被这位王虎同学吸引了目光,投向讲台的视线里都带几分惊异。
开开开玩笑的吧
他们都还没写到计算题呢
讲台上,监考老师并不肯收卷子,表情严肃,
“你再回去检查检查,这堂考试不允许提前交卷。”
“老师,我等会儿还有事,现在必须得走了。”
“那也不行,提前交卷要扣二十分。”
“那就扣吧。”
男生的干脆出乎意料,又仿佛在意料之中。
伸出手,把卷子往讲台上一放,就迈豪爽地抬脚向门口走去。
“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听到没有你再往外走一步我把这分给你扣光了你信不信”
回应他的是男生挺拔又潇洒的背影。
走的干脆又果断,半点儿不拖泥带水。
莳音作为离讲台最近的考生之一,目睹了监考老师的脸由黑变青,又由青变红,伸着一根手指头指了门口半天,最后无奈垂下。
然后凶巴巴地转回头来,
“还看什么你们也想提前交卷是不是不想就认真写,离考试结束只有四十分钟了,都给我抓紧点”
啊,只有四十分钟了。
但看了看,大题除了最后一道,前面的好像都不算太难,可以写完。
剩下的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莳音的目光落在填空题最后一个空格上,思考半秒钟后,非常利落地写上一个答案:
根号十七或负二分之十九。
算了,负二分之十九涂掉。
根号十七。
错了就错了,对了的话拿一半分数也好。
就听天由命吧。
不过她有预感。
就像往常无数次预感的那样。
这一回,她的运气应该会很好。
莳音看着在球桌上欢快蹦哒的黄色小球,有些烦恼地叹了口气。
同夏天时一模一样,一个暑假过去,她还是没学会打乒乓球。
一中的体育课,是四五个班合在一起,然后再按照自选的体育项目分老师带队。
能选的体育项目全是球类运动。
比如足球,篮球,排球,乒乓球,羽毛球。
比起喜欢在足球场上挥汗如雨的男生,大多数小姑娘们还是更愿意选择在阴凉的室内体育馆里打乒乓球。
并且体型健美的女乒乓球老师非常尊重学生们的自由精神,每节课象征性地站在一边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