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靠近莳音,好奇地问,
“撒哈拉是什么梗?”
撒哈拉。
就一片大荒漠啊。
但是莳音脑子里已经下意识模拟出来一只活灵活现的短腿猪。
以及猪脑袋上那行龙飞凤舞的字:
傻b来自撒哈拉,哈哈哈哈哈。
她沉默了片刻,
“不知道,大概是什么专业术语吧。”
“那那我们现在过不过去啊?”
“为什么不过去?”
“裴时桤就站在那里,我有点紧张欸。要不你先过去,我跟在你后面走?”
“江妙你也是来自撒哈拉的吗?”
“来自什么?”
“没什么。”
莳音无奈地妥协,
“那我走在前面,你跟着我走吧。”
“那你别忘了走的快一点哦。对了,我今天,你给我本书行吗?”
“你要什么书?”
“随便什么书都行。我就是觉得,硬跟在你后面太尴尬了,拿本书看可能会显得自然一点。”
“”
自从“认识”裴时桤之后,莳音总觉得自己可能活在楚门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也许就是偶像剧,有一台机位专门对着他,只要是靠近他的人,就会自动变成少女漫里粉红粉红的画风。
而自己是这个世界里为数不多有了自我意识的n。
莳音叹了口气,挽过粉红小女生的胳膊,往教室后门口走去,
“不要紧张。你就像ps一样,自动把他的肚子变大,脑门变秃,下巴加上胡渣,脸上戴上眼镜,想象成他二十年后的样子就好了。”
“这要怎么p,我做不到啊!”
“你做的到的,如果实在不行,就想想莱昂纳多。”
“莳音你他妈是魔鬼吗?”
她们在这边纠结着,对面许集安一抬头,也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女生,顿时兴奋了,
“十七哥,那不就是上次过来找你的那个漂亮妹子吗!”
找裴时桤的漂亮女生多了去了。
少年自顾自啃着馒头,懒得理他。
“不是,哥你看一眼!”
八卦的许集安又激动又着急,没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
“这个不一样,你上次还专门出去跟人家聊了好一会儿呢!”
因为试验班的教室是在二楼的末尾,所以教室门开口正好对着旁边的楼梯口。
中间的空档不多,两个男生就占去了大半,莳音挽着江妙,甚至需要微微侧身,才能通过去。
于是许集安这一推,没把裴时桤推动,却一把把他手里的半个馒头给甩了出去。
白胖的小馒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然后精准地砸在女生脑门上。
在她身上滚了好几滚。
最后凄惨地掉在少年脚边。
滑稽的像是什么漫画里的场景。
这一下,连见过无数大场面的裴时桤都给愣住了。
他眨眨眼睛,觉得这应该算是己方队友的锅。
于是在女生彻底懵住的眼神下,屈尊降贵,扬起一个自认为友好的笑容,
“呦,鲨鱼同学你也来了。”
九月,是秋高气爽的季节。
清晨温和的光线漫下来,落在男生俊朗的脸庞上,衬的他眉目肆意,连唇角勾起的弧度都自带张扬的匪气。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不知道是哪个文艺的傻逼,在教室里大声朗读自己记的好词好句。
传到耳朵里,还他妈莫名应景。
莳音只感觉胳膊一痛,江妙狠狠掐了她一下,在身旁小声问,
“莱昂纳多长什么样来着?”
毕竟她老人家无儿无女,裴家三代人丁单薄,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苗。
年幼时期的裴时桤一度期望父母能再给自己生一个弟弟妹妹,好替他承担太爷爷临终前心心念念的“裴家祖业”。
然而他妈为了保持身材,无情地拒绝了他。
为此,小十七不惜诅咒自己,
“你们为什么就不知道未雨绸缪?万一有一天我出事了,裴家这诺大的家业怎么办?”
他爹从那张七十六分的语文试卷里抬起头,语气淡淡,
“裴时桤,你已经十岁了,是个大孩子了,司马光六七岁的时候就会砸缸了,而你呢,连自己的母语都读不齐全。就算你不出事,我也不敢把裴家这偌大的家业交给你。”
——由此可见,语文不好是一个多么大的硬伤,和人辩论时,不仅要思考合适的理由,说话前还要先想一想自己的发音有没有发错。
当然,这都是裴时桤童年时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他从足球场早退回到家,家里的阿姨已经把饭烧好,满满一桌的菜,丰盛的简直像在过年。
红烧肉,糖醋排骨,可乐鸡翅,葱爆羊肉最中央居然还摆着一道佛跳墙。
少年拣了张椅子坐下来,
“我的姑奶奶哦,您今个儿这是碰上什么喜事了?这么大开杀戒。”
“呸呸呸,少胡说八道。”
常年礼佛但是并不茹素的裴姑奶奶瞪了他一眼,替他盛了一碗汤羹,
“奶奶明天要去柬埔寨一趟,你罗阿姨也跟着一起去,所以接下来一个星期,你自己解决伙食。”
“您去柬埔寨干什么?”
“怎么,你姑奶奶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允许我环游世界享受一下人生啊?”
“允许,当然允许。”
裴时桤悄悄把汤羹里的红枣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