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株当世稀有的药物,如今正如同下饺子一般一株株往石缸中掉落,并且每一株珍品药物都保存完好,与刚摘下时一般无二,落于水缸没仅仅有轻轻的波纹四散,无一丝水花溅起。
待到最后一株药草掉入石缸,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到目前为止还没产生什么问题,比起他预想的还要顺利。
接下来就是最为关键的时候了,老头子定下心神,对着寒非喊道:“最后一步,你坚持的越久以后造化就高,过程可能非常痛苦,忍不住了你就说,我会停下来。”
寒非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老头子,他凝下心神,道:“如果停止了,会怎样?”
老头子盯着寒非看了好一会,才道:“停止即为终止,我准备的这些药物,药效会在停止那一刻悉数散去。一天就是一次洗筋伐髓,每多一次,疼痛则增加一倍,当有蚀骨锥心之感,常人很难坚持下来。
我希望你最好能坚持三天,就算真的扛不住,至少要坚持一次下来。”
老头子说完就准备开始,寒非没有想坚持不下来的事,而是紧接着问道:“如果三天之后我还抗的住呢?”
正准备动手的老头子听到这话明显一愣,手上动作也僵了一下,然后看向寒非,给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到那蕴含深意的笑意,寒非也笑了起来。
“好了,开始吧!”
一切准备就绪,老头子向虚空一招手,不知从哪里出现三根细长的金针,被老头子稳稳的抓于指尖。老头子盯着寒非的脑袋看了一下,弹指间,那三根金针已经出现在寒非头顶,金针在同一时间扎向寒非脑袋的三处大穴。
此时,老头子已经盘坐下来,他双手不断变换着各种手势,并且手势变换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快到根本看不到老头子双手在动,随着一道法印的打出,老头子双掌前推,整个人在那一刻忽然静止下来。
那枚无名法印从老头子双掌处缓缓移向石缸底部,当无名法印彻底抵于石缸底部中心,法印之上有阵阵流光散出,随着光华越聚越多,那法印竟化为一团七彩焰火,遁于虚空之中,燃起无根之火。
那股无根之火仅是小小一团,它却把周围空气烧的“吱吱”作响,不断有碎裂之声传出,此火竟有燃烧虚空之能。
然而,这般火焰燃烧之下,那口石缸仅仅是底部被烧出一小片红痕,上面别说痕迹,就连温度都不曾变化。
寒非在石缸中泡了这一会,由起初的冰凉到现在的温热,那数十株珍药精华慢慢融入一缸雨水,寒非直感觉好是自在。再看老头子,从刚才开始他就保持推掌的姿势不变,仿佛他的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时间流逝的很快,转眼之间一轮血色的午日已高挂山头,无根之火不知疲惫的灼烧着,石缸之上如今更是布上一层泾渭分明的红痕,下半部分被烧的通红,上半部分仅仅是一层淡淡的红色印记。
缸中雨水虽还未被烧滚起来,却也是快到临界点了,石缸中的寒非更是满头大汗,身体在石缸当中止不住的颤抖着,这种灼热之感让他想马上从石缸中跳出,脑海中的理性让他强行把这种想法给压了下去。
“小子这你就扛不住了,这才只是预热而已,真正洗筋伐髓开始之后,那…才是真正的疼苦。”不知何时,如老树根一样盘坐的老头子突然开口,老头子那双眸子始终阖着,说完之后,再度沉寂了下来。
老头子的话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寒非胸口,令他呼吸都有一丝滞留,狠狠的呼出一口浊气,寒非努力让自己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
滚烫的热水之中,每一息,寒非度过的都非常艰难…原本稀薄的雨水,经过长久的灼烧,与那珍药精华相互混合,化为一缸粘稠的乌黑药液,药香四散而去,飘荡覆盖了整座大山。
当石缸中的数十株珍药彻底融于无根之水,原本绚丽多彩的七色焰火渐渐都变为赤色,单一的赤色无根之火,幽幽火苗如同精灵般灵动飘逸的跳动着…细细看去,那赤色火焰之中似真有一个巴掌大的小娃娃,虽看不清具体身形,隐约可见那娃娃背上长有两对火翅,在赤色无根之火之中轻轻振动。
无根之火竟诞出一只火灵来,正在合眼静坐的老头子,突然之间就睁开他那双凌厉、明亮的眸子,眼中似有两道精光射出,眸光落于火灵之上,注视着那俏皮的小火娃,一向沉着冷静的老头子也有一丝错愕!这种事情显然也超出了他的预料……
注视良久,老头子慢慢收回他敏锐的目光,火中生灵,这种事情仅在传说之中,没料今日竟亲眼所见,但!小火灵出现的时机太不凑巧,眼下寒非洗筋伐髓即将进入关键一步,这小火娃子的存在不知是好是坏。
老头子面色有些僵硬,心中犹疑了一番,他如今的情况也很尴尬,在寒非洗筋伐髓完成之前,他需要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否则…就直接前功尽弃,即使知道火灵是个变数,他也是没机会去管。
仅仅迟疑了几息,老头子心中就下了决定,他再度轻轻合上双目,不再理会那只小火娃,至于到底会生何变故,全看寒非的造化了。
石缸中粘稠的药液在赤色无根之火燃烧之下开始不断翻滚出一些浑浊的小气泡,小气泡冒出随后破裂,周而复始,黏稠的药液在这种状态下受到挤压,渐渐在寒非身体上敷了一层,并且随着火焰的持续燃烧逐渐挤进寒非身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