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洛梓晋茫然的看着头顶软绸金丝勾勒的帐顶,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不是在暗卫营,他已经……回来了。
松了口气,挑了帘子起身,洛梓晋懒懒开口唤人:“弄琴——”
闻声进来的却是沈棋。
“主子。”
洛梓晋贪凉,睡觉只着xiè_yī,青丝披散,如今一番折腾下来早已衣衫大开,露出精壮却不失紧致的胸膛,若有若无的起伏充斥着满满的蛊惑,极致妖冶。
沈棋赶紧把头低下去,眼睛老老实实盯着眼前地面,不敢乱看分毫。
当今世道男风盛行,喜好玩乐的公子哥们或多或少都在家里养着一两个小厮耍弄,男女通吃司空见惯,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之处。
只是洛梓晋还没起过这种苗头。
“几时了?弄琴去了哪?”
初醒的嗓音带着几分低沉喑哑,尾音略略高了几分,十分悦耳。
沈棋低着头,一板一眼的答:“回主子,现在是酉时,宫里头来了人,弄琴回话去了。”
洛梓晋穿衣的动作顿了一顿,长眉微扬:“悄悄来的?”
“是。”
洛梓晋蓦然笑了,心想小皇帝总算还有点良心,自己因为他被关了暗卫营三个多月,出来了还知道遣人问候一番。
“主子,还有一事。”
凤目瞟过去,洛梓晋懒懒开口:“说。”
沈棋从袖中取出一物,呈了上去。
“摄政王府的人送来了这个,说是主子一定喜欢,且来人是摄政王身边的墨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此物完好无损的交到主子手上。”
凤眸划过一丝诧异,洛梓晋倒来了兴致,随手接过匣子,打开。
只见里头搁着一个白玉雕琢的青花瓷瓶,触手温热,竟还是块暖玉?
洛梓晋这下彻底惊了,凤倾承这算什么?赔礼道歉?光瓶子就是暖玉质地,真是大手笔啊——
拔下塞子,将瓶子置于鼻端,洛梓晋眯了眯狭长的眼瞳,轻而易举就嗅出来里头的东西。
凝脂膏!
这东西显然是仓促制的,药材倒是一味不少,尤其是“竹翎”,他年少时虽然堪堪见过那么一次,可也绝对不会嗅错。
洛梓晋长叹一声,果然——权倾天下就是厉害,连自己无处可寻的竹翎都能轻而易举的找来。
凤倾承,既然这样,小爷我就暂时收下你这份歉意,等明日……好好给你诊治诊治!
这时候,弄琴也恰好回来了。
“主子,陛下邀您明日赛马。”
赛个大头鬼!
洛梓晋磨了磨牙,上次的教训还血淋淋的摆在眼前,奶奶还没回来,他可不想再去暗卫营待上三个月!
每每小皇帝招他一起闯祸,最后倒霉的却只有他一个人。
“传话的人走了吗?”
“回主子,还在外头侯着,等着您的答复。”
洛梓晋呷了口茶,想了一想,遂开口道:“你出去说,就说……微臣明日去宫里陪陛下下棋,瞧瞧陛下这三个月来的棋艺可否有所精进,又能否……比得过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