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乾龙殿。
墨楚烨一袭黑色五爪龙袍端坐在髹金雕龙的木椅上,一双幽深的眼眸深不可测,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是说紫衣候并未将孟家所有财产数目上报?”
“是,老臣清点账目时,才发现了这个漏洞。”殿下站着的正是管理中央财政的户部大臣。
“哼,紫衣候真是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里了。”墨楚烨厉眸圆睁,怒不可遏的一掌打在桌上,就好似这桌子便是他口中目中无人的紫衣候一般。
“皇上息怒啊!”户部大臣见龙颜大怒便急忙伏到了地上。
“此事先不要打草惊蛇,下去吧!”墨楚烨强忍住心中几欲喷发而出的怒火摆了摆衣袖,眼神之中满是憋屈跟无可奈何的疲乏,紫衣候自先皇薨逝便手握大权,把持朝政。更是对他这个皇帝目中无人,纵然紫衣候再如何的该死,偏偏他却没有办法整治他。
连大臣私下都议论他这个皇帝无能,更何况世人?一个皇帝做到他这如此窝囊的份上,怎能不憋屈?不气急?
“是。”户部大臣应了一声,便战战兢兢的退了出了殿外。其实这位少年皇帝是有治国雄才,只可惜奸人把持朝政,要怪就怪当年先皇过于信任紫衣候,将兵权交给了他,这才导致如今皇权备受质疑的局面。思及此,大臣不由叹气摇了摇头。
墨楚潋来到乾隆殿时,便正好瞧见离去的户部大臣。
“皇上,炎王殿下求见。”此时大太监李易瞧了眼墨楚烨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道,毕竟如今皇上因紫衣候一事正在气头上…………
“不见。”墨楚烨心烦意乱的揉着眉心。他正为紫衣候一事心烦,自然不想在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他这个弟弟每次求见都是要自己帮他解除婚约,可这是先皇所赐,若是玉府的玉璇玑不交出那道先皇御赐的圣旨,他也无能为力。
“是。”得令的李易拉上殿门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回了墨楚潋。
“炎王殿下请回吧!皇上还有政务未处理完。”李易滴水不漏的道。
墨楚潋瞧了眼李易,又望了眼紧闭的殿门,虽是不死心,可看到刚刚户部大臣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离去,想必皇兄是碰到了什么难事。思及此,他点了点头,想着下次再来,之后便扬长而去。
“他可走了?”墨楚烨问。
“回皇上,炎王殿下回去了。”
“嗯。”墨楚烨应了一声,便将刚刚拿在手上的奏折的放了下去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皇上怎么了?”正在磨砚的李易问道。
“走,去感应寺。”话落,他便站起身来理了理袍子,作势便往殿外走去。
“皇上,等等奴才啊!”李易放下手中的东西,便风风火火的追了上去。这皇上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真是难为了他们这些做奴才老胳膊老腿还得跟着跑哟。
“小姐,这三个牌位祭奠的是何人?”如意一双乌黑的眼睛满是不解的望着玉璇玑正在跪拜的三个无字牌位。今日一早用过早膳后,小姐便去跟老爷说要来感应寺为先夫人祷告,没想到才来,小姐不是去佛堂礼拜,而是先去请了这三个无字牌位。此举当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三个故友。”玉璇玑淡淡的道,心底却凝满了悲怆与心痛,这三个牌位正是为爹爹、兄长、安儿请的,可她却不能将他们的名字刻上,这又是何其可悲?
“那三个故友?”如意不知她家小姐躯体里已然换了魂,未免不解玉璇玑的话,这一问倒是有一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感觉。
“呵呵,有朝一日,你会知道的。”玉璇玑嗤笑一声,便不紧不慢的自圆垫上起身,悠长的目光却专注的望着那三个牌位。有朝一日,她会让爹爹、兄长、安儿的名字光明正大的刻上,再也不要这样躲藏躲藏。思及此,她眉眼之间多了一抹坚定。
“嗯。”如意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虽然她不知道小姐为何要这样说,可她清晰感觉到了自家小姐的语气竟含了一丝悲怆,便也适时的不去问。
“走吧,听闻感应寺后山的桃花都开了,正好去瞧瞧。”玉璇玑敛下心绪,转身展眉一笑,随即便自顾往外走去。
“小姐,我们不去佛堂为夫人祷告了吗?”如意跟上玉璇玑的脚步问道。虽然她也很想看那桃花,可这来感应寺还未跟夫人祷告呢!她家小姐真是将正事都给忘了,幸好还有自己在一旁提醒她。
“去,去了佛堂,再去后山看桃花。”玉璇玑回眸一笑,她自然不会忘了这同等重要的事。
桃花旧还芳菲尽,执剑一舞相思忆。
独留情长两相断,奈何故梦太匆匆。
桃林深处,一抹墨色身影不断穿梭其中,剑鞘弹指一挥,便是一阵落英缤纷,美不胜收。日光交错之间,玉璇玑第一次觉得墨色与这桃色竟是如此的和谐好看。
她记得兄长生前最爱这感应寺的桃花,每每桃花盛开之时,便会磨着她跟他来这饮酒作赋一番,以前她嫌兄长烦人,如今却是举杯无人饮,作赋无人对。
不知不觉间,竟是苦笑出声。
“小姐,你怎么了?”如意问道。心里却琢磨着小姐怎么了,竟是笑的自嘲不已。
“看到这大好的美景,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太傻,墨楚敛不值得。”玉璇玑望着一方桃花,淡淡一笑,思绪尽敛。
“是啊,小姐知道便是最好的了。”如意笑道。
“如意取酒来,如此美景自要有美酒相